鳳辰走後,白錦玉也準備起身,一掀開被子,這才知道什麼是真正該哭的時候!
眼前的這張床單,血跡與不知名的液跡縱橫,白錦玉就看了一眼,心臟都要驟停了。
這要怎麼辦?
她這間屋子聞玲可是當自己的屋子竄的,就連千璽一日正常也要來個一兩回。而且,他們昨晚已經知道她喝了茶湯,今日一定會迫不及待地來打聽她昨夜出了什麼醜……
白錦玉按著被子越想越可怖,顧不得小腹處的微微痛楚,趕緊將身體收拾了乾淨。接著穿衣、下床,大刀闊斧地把床單從床上扒下來,躡手躡腳地溜進了文淵齋的後院,找了個木盆,到水井邊消滅罪證。
還好,此時雞鳴剛過,天光尚早,文淵齋裡的人大多未起,後院裡只有幾個僕人,不過他們忙著準備早膳,簡單地招呼後,各自去忙也並不留心白錦玉。
幾桶井水入盆,盆裡浮起一片紅色,白錦玉手裡搓著濡溼的布料,腦中不禁又閃過幾幕粉融香汗、鬢垂釵落的畫面,當即臉臊得通紅。
她昨日剛剛得知聞宴對自己的心意,結果當晚就和鳳辰……
鳳辰也好不到哪兒去,白日裡姿態極低地請聞宴出馬相助司天監預測日冕之期,結果當晚就和她……
白錦玉仰天長嘆,怎麼看她和鳳辰都是一對兩面三刀陽奉陰違人面獸心的卑鄙小人。
倒掉頭遍水,白錦玉提起水桶往井裡扔,忽然聽見身後傳了一路罵罵咧咧還伴有兒童哭泣的聲音。她轉頭去看,只見聞玲一臉怒氣地拖著她的兒子李子進了後院。
聞玲的手上也抱了個木盆。
“錦玉?這麼早?”乍一見白錦玉,聞玲也意外,朝她的腳邊看了看。
白錦玉木了一下,硬笑道:“你……你不也這麼早!對了,你這是幹嘛,一大早把孩子弄得哭哭啼啼的。”
一提這個,聞玲頓時來氣了,揪著李子的耳朵道:“這小兔崽子又尿床了!氣死我了簡直,在這裡總共住了沒多久,這都第四回了!”
李子在聞玲的手下“嗷嗷”大叫,白錦玉生怕這聲音招來人,一步上前把孩子從聞玲的虎爪中救下來,讓開她三丈遠,小聲責怪道:“哪有人叫自己的孩子小兔崽子的?!”
聞玲招著手道:“你別護著他,來,讓他今日洗床褥,好好反省反省!”
白錦玉噗嗤啞笑,小聲道:“聞玲你要讓這麼小的孩子洗床褥啊?!我真沒想到,你做了人家娘以後居然變得這麼狠心了!”
聞玲橫路白錦玉一眼,突然爆起大聲道:“這是前日他尿床的時候跟我定下的君子協定!現在他既然犯了,就該履行承諾,男子漢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聞玲這一亮嗓門,可把白錦玉和李子都嚇壞了。李子扒拉著白錦玉的腿,她護著李子道:“姑奶奶,你小點兒聲!你這小孩兒性子還真是一點沒改,你跟個五歲的孩子叫什麼勁啊!”
聞玲見白錦玉不把李子送給她治,邁上前來要拎李子走,白錦玉拉著孩子躲。
聞玲道:“你別護他,你小心你的腳!”
白錦玉道:“我的腳已經好了。”
聞玲翻了個白眼:“你沒當娘你不知道,這小孩兒犯錯得讓他長點記性,這樣他以後才能好!”
白錦玉怔了一下,回了神,繼而一面拉著哭唧唧的李子躲,一面壓低聲音道:“小孩兒不尿床難道還大人尿床啊?沒有尿過床的童年是不完整的!他尿床難道你就沒有責任了嗎?若你睡前給他吃得乾點兒,他怎麼會尿床?再說了,你跟個五歲的孩子定君子協定,本來就是你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