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宴,我來了!”白錦玉刻意輕鬆地道,雲淡風輕就像什麼事也沒法發生過。
“昨夜睡得可好?”聞宴看著她落座,語氣似乎也很正常。
就這麼一句平常的話,身下的微微不適像是被提醒,白錦玉忍不住在凳子上挪了挪。
一邊攤開案上的書本,她一邊從容道:“挺好的,一覺睡到大天亮,什麼么蛾子也沒有,剛剛千璽還說對我現在的表現失望死了呢!”
白錦玉笑,過多的解釋反倒讓聞宴向她凝聚起目光,白錦玉被他看得心慌慌,不禁思忖自己漏了什麼馬腳。
不過她還沒思好,聞宴已道:“無事甚好,那我們就此開始!”
這一堂課,聞宴著重給白錦玉複習了《稻工》、《水利》、《彰施》這三門科目,這些內容白錦玉以前都習得紮實,短短一個半時辰,所學內容基本都已恢復記憶。
轉眼到了午時,聞宴合上書冊,白錦玉一見,立即也跟著他合了書冊,按照以前的慣例,下面到了課程最終的問答環節。在這個環節,聞宴可以考白錦玉今日所學,白錦玉也可就不明的地方請聞宴釋疑。
聞宴道:“霄漢之間雲霞異色,閻浮之內花葉殊形,花霞之象,以五彩彰施於五色。好,我問你,如何於萬物之中取丹紅之色?”
這一題問的是怎樣在自然界中提取紅色的染料,這一問相當寬容,正是剛剛講完的《彰施》中第一篇所講的內容。
白錦玉記憶猶新,當即對答如流道:“取紅花餅一味,用烏梅水煎出,再以鹼水澄數次,澄的次數越多,色澤越是鮮豔。”
聞宴頷首,又問:“若是沒有鹼水,當如何?”
白錦玉道:“可用稻稿灰代鹼,功用大致相同。”
聞宴微微點頭,白錦玉自發地乘勝追擊道:“丹紅之色最忌沉香與麝香,若紅色衣物與這兩種香料放在一起,一個月之內顏色便會轉褪。”
聞宴雙唇微張正欲言詞,白錦玉已有所料地道:“如何還原對嗎?遇到紅色轉褪之時,只須把所染的絲帛浸溼,滴上數十滴鹼水或者稻灰水,紅色即可恢復原質。”
聞宴看著白錦玉,就像一個製陶的工匠望著自己精心燒出的成品,眼中的讚許足可用“稱心如意”四個字來形容,他曾經投注心血培養的人,還是這麼令人滿意,沒有辜負他的付出!
聞宴道:“很好。”
這兩個字雖然簡短,但若是叫翠渚現在的這幹門生聽見,估計一個個都得驚訝死、眼紅死。他們平時做得再好,最多也只能得到山長的“嗯”、“可”、“還行”這樣的評語,“很好”這兩個字,即使是夢裡都沒有出現過。
“可有不懂之處?”聞宴將合好的書本摞於一處,例行地問。
“聞宴,我還真有一個問題,”白錦玉慧捷地勾起嘴角,像是蓄謀已久,忍不住地手指輕敲桌面。
“好,說來。”一頁書紙折在了冊中,聞宴伸手去撥平。
白錦玉道:“嗯……你說,這次考試它會不會考一些天文曆法的內容呀?”
聞宴從書冊上抬眸,瞄了白錦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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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應該是週六上午,我這兩天存存稿,到時會多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