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昨晚之前她有八天沒有出現過。”聞正嚴的聲音冷靜響起,一針見血。
蓉夫人立即搖頭不認:“不可能,絕不可能!廬州與長安相距兩千裡,她一個女娃怎麼可能在七八天的時間裡奔襲一個來回?!你含血噴人。”她指著聞世。
“放、開、她。”聞宴長手上移,抓住聞世的手指生生齊齊掰開,音色又加重了幾分反問道:“她盜家印有何用?”
“有何用這便要問她本人!”聞世道:“那個盜賊輕功卓絕,對翠渚地形瞭如指掌,能輕易破了聖訓閣的劍陣,還有……”
白錦玉一顫,聞世上述所言還不能指證她就是盜賊。輕功好的人天下並不是她一個,只要有心花點時間誰都可以對翠渚地形熟悉,至於破劍陣,雖然有點難度,但世上奇才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所以,白錦玉預感聞世接下來要說的,才是最能證明她就是盜印之人的理由。
果然,聞世道:“那時我率聖訓閣弟子急追盜賊,是她的狗!”聞世深深擰眉,鬆開白錦玉的手腕,改為戟指道:“是她養的那隻‘好狗’突然跑出來,發狂地阻擋,咬傷了數位弟子!”
“你們說,如果盜賊不是白錦玉,她的狗怎麼會狂性大發掩護那個盜賊。養狗都是為了看家護主,何曾有誰見過一隻狗反咬家裡人,護著一個盜賊的?”
阿黃?
白錦玉一瞬間震撼、一瞬間也醒悟了!
那怪她當時那麼容易就甩掉了追捕她的人,縱然她的輕功在翠渚鮮有人及,但是聖訓閣的門生也不是吃素的,原來,是阿黃幫她拖延了時間!
她嘴唇翕動,差點脫口而出問阿黃現在被怎麼處置了,它咬了人,會不會被打死……
“你說!”聞世寒意森森地衝白錦玉詰問:“那盜印之人是不是你?!”
白錦玉知道該敢做敢當,既然是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該擔起相應的責任。
但是,這個事太大了,大到她不敢去承認,一旦承認,即意味著她要被逐出翠渚、意味著連累他們這一脈顏面無存。
“就算這樣仍是無憑無據,不能證明她就是盜印之人。”聞宴眉目肅然,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白錦玉的身前。
聞世和他對視了一陣,終在他寒凜的氣勢下敗下陣來。突然,他想到什麼,轉身撲到聞正嚴身前道:“山長,她敢有恃無恐留在你們身邊,說不定東西還在她的身上,山長趕快給她搜身!”
白錦玉大警,不由地慌張掃了眼放置一旁的包袱。她這匆忙的一瞥正好被聞正嚴抓住,聞正嚴當即對蓉夫人令道:“蓉兒,你去搜一遍她的包袱!”
“師孃……”白錦玉心跳得極快,渾身騰起一股狂烈的不安,額頭和背脊同時冷汗直流。
蓉夫人道:“師孃相信你是清白的,他們要看就給他們看看!”蓉夫人昂然怒視,沒好氣地對著聞世道:“終是女兒家的包袱,請容我揹著人搜查!”
一干翠渚的男子都避開目光。
白錦玉心明這實乃多此一舉。她的包袱裡面沒有什麼不可示人的女子之物,只不過幾件湊數的衣裳,還有,聞氏家印。
蓉夫人從容地走向包袱,白錦玉幾乎站不住了,她手攥成拳,關節泛白,目送著蓉夫人將包袱從椅子上提起放置在桌上,雙手解開了繫好的布結。
白錦玉的心跳就快停了,但是她沒有阻止,既然到了這一步,她無話可說,只能硬著頭皮去承擔即將發生的一切。
只是,等一下該如何解釋自己偷盜聞氏家印的企圖呢?
皇帝的傳位詔書上沒有御印,這是天大的機密,她能不能洩漏給翠渚?
是如實相告已經將聞氏家印蓋在了詔書上,還是假裝這個印根本還沒有拿出去用過呢?
白錦玉本就疼痛的腦袋此時翻江倒海,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