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你們也太瓜了,”見白錦玉深陷低落,人精的臉上露出了點同情:“廬州聞氏這等高門大戶最重清譽,幾乎眼裡容不得沙子,你們販他們的崴貨怎麼不小心些,被他們抓住了怎麼會放過你們?!”
“嗯,誰說不是呢?”白錦玉眼神空洞地望著文淵齋的牌匾,看起來幾乎要落淚。
那吊膀子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文淵齋抽風,而是這廬州聞氏仗勢欺人!”
白錦玉眼睛一亮地認同:“對,好漢你這句話說得對極了,就是他們仗勢欺人!我家掌櫃在他們面前銷燬了貨品甚至還發誓從今往後絕不再犯,可他們仍不放過,硬要我們把從前賣出去的東西一一追討回來!不然,他們就威脅要讓文淵齋以後都沒法在世上立足。”
“真是欺人太甚!連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人一個!”剛才在巷中給她秀肌肉的大塊頭把拳頭捏得咔咔響。
白錦玉抬眼上下將他瞧了瞧,關心道:“多謝壯士感念我,不過不要因為我們的事讓你這麼生氣了。”
“和你們無關,老子生氣是為自己!”
“哦?”白錦玉神色非常關心。
大塊頭的拳頭緊了又緊:“老子也有氣!去年我陪我家老爺遊歷長安來到文淵齋,見好多人搶著買這沉香木,老爺經瞭解後也生了些興趣,只是因為它價格昂貴而猶豫不決,是我從旁多了句嘴,老爺才決心花重金買了這塊東西。他本來對這沉香木並不上心,但是回去之後卻越看越喜歡,正是愛到心頭好的時候偏生要退還了!老爺心惱,將氣全撒在我頭上,說若不是我那時說話,他如今也不會有這牽腸掛肚、得而復失的遺憾了!”
白錦玉深表同情:“原來如此,壯士真是無緣無故做了冤大頭了!”
“我跟你差不多,”前面一人轉過頭來插話道:“只是我比你還慘,受了冤屈不談來的路上還丟了盤纏,就靠著一吊錢撐到了這裡。”
白錦玉天真爛漫道:“不怕,文淵齋會報銷你們路費。”
那人冷哼一聲:“姑娘,那是要還給主家的,我哪敢動分文?唉,真不曉得我會不會餓死在回頭的路上。”
白錦玉屏息,深為之心酸。
幾個人像開啟了話匣,你一言我一語,這些明顯不是他們第一次提及的苦水,因為多了白錦玉這個聽眾,被描述得特別曲折。
等這些人都說過一輪,空氣安靜,沉默中一股辛酸怨憤久久縈迴不散。
“我們給廬州聞氏點顏色看看如何?”白錦玉提議道。
猶如平地起驚雷,四位苦主幾乎同時後退了一步。
白錦玉道:“我說真的。”
四個人更嚇傻了,目光呆滯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