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從很久以前就這樣。

爭吵，毆打，漫天蓋地的辱罵……

又下雨了。

“就是你啊！就是你這個惡魔才破壞了我的愛情！你為什麼要在這個世界存活啊！你為什麼不去死啊？你死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女孩沉默著，撿起地上落的桂花，那是很小很小的一粒淡黃色的花，她一言不發，將花遞到女人面前，聲音平緩，“如果，這樣真的能帶給你快樂的話。”

……

家裡的小庭院裡有很多桂花樹，桂花這種東西曾經在美好的神話故事裡出現過。淡淡的，抹不去的清香，圓月上那一抹剪影，應該就是它的影子。

每當家裡傳來爭吵聲時，小祈月就會待在院子裡，躲在那棵巨大的桂花樹後面，靜靜地看著家裡的情況，透過玻璃窗，她能看見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影。

她不敢走遠，她怕走遠了，她的爸爸媽媽就會突然消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也不敢進去勸阻，從前只要她一開口，她就被他們兩個人一起針對。

她多希望，這樣的吵鬧聲可以消停一會兒。

又下雨了，雨連綿不斷，細細地落在她的身上，浸溼了她的衣服，那天晚上她沒敢進去，就蹲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下睡著了。第二天，被一腳踹醒。

“為什麼不回家？！你想一直待在外面是吧？那你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女人尖銳的聲音充斥耳邊，小祈月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扶著樹站著，她思緒混亂到聽不清女人在說什麼，只是還有意識自己要去上學，於是離開了。

那天，在課堂裡，她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了過去，隱約間聽到老師叫她起來回答問題，她站起來廢了很大勁才看清黑板上的題目，最後說出正確答案。

“同學，就算你知道答案也不能不聽課啊……”

老師語重心長地說道，說了很久，直到發現她的身體有些搖搖晃晃才意識到什麼，“同學，同學，你身體是不是有點不舒服？”

小祈月點點頭，沉重的眼皮睜不開，在倒下去的那時候，她聽見周圍有人在笑，有人在竊竊私語地議論：“好嬌弱啊，該不會晚上去做小偷了吧？居然上課都能睡著。”

在回去的路上，她碰到迎面走來的同學，她刻意地繞遠路避開，卻不小心被石頭絆倒。

在她倒下去的時候，她聽見有人大笑，“好蠢啊，這都能摔倒，弱不禁風！”

接著，響起了一聲驚呼聲，另一個女同學摔倒在地，旁邊的人連忙把她扶起來，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她真的討厭極了這個世界，卻貪戀它的溫柔和美好。她奢望那些溫柔的事情也能夠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後來才發現，有些東西它叫做鏡花水月，海市蜃樓。

……

“桂花落了，被泥土掩埋，真可憐。”

……

電腦面前，幽熒將文件裡面的內容全部都看完，臉上已經冰涼溼潤一片，她壓抑地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