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熒禮貌地和哈帝斯說了再見,結束通話電話,接著,她撥通撒旦房間的電話。
她似乎很少跟主動他通話,偶爾打電話的人都是他。
電話很快連線通,對面傳來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帶著睡意的朦朧慵懶感,“喂?幽熒。”
就連她還沒出聲撒旦就猜到是她了——其他玩家也不敢打電話給他,敢打電話給他的只有她了,而且還是在大半夜這個時候。
“你在睡覺嗎?”幽熒輕聲問,而後道,“那我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我說你在搞什麼啊?”撒旦低沉沉的嗓音傳過來,“有什麼話就說,我在聽。”
“嗯……”幽熒有些猶豫,許久還是問,“我想問撒旦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都逃離了這裡,我能一直跟著你嗎?”
“笨蛋,否則你想跑哪去?”語氣依舊是那樣惡劣。
聞言,幽熒微微一笑,“我會努力的,努力讓我們一起逃離這裡。”
說這句話時,她的眼底有璀璨星河。
……
這一晚的夜並不平靜,各個玩家潛在暗處的心思都在這時候悄悄冒尖,無論是抱有逃離這座大樓的期望也好,還是渴望知道自己的過去和身份也好,這些慾望都在這時候越發強烈起來。
幾乎全部玩家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原本熟睡的冷雀卻猛然間驚醒,渾身浸出冷汗,眼瞳裡都是恐懼震驚,身體不由自主地發顫。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那個噩夢那麼真實,真實到讓她害怕。
她以為這世間沒什麼可以擊垮自己的東西,就算是莫名失去記憶,就算是莫名捲入這場生死遊戲裡她依舊可以保持淡定,但,現在卻被一個噩夢擾亂了情緒。
冷雀隱隱約約明白幽熒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那次在浴室裡相遇時,她們之間的對話她到現在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你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嗎?”幽熒問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異常平靜,就好像片死潭。
“當然。”冷雀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敢面對它嗎?”
“為什麼不敢?”
“即便它傷痕累累,不堪入目?”
“如果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敢面對,那得有多沒用?”
冷雀記得當自己說出這句話時幽熒的眼神:深邃不可測,同時又淡然至極。
那場夢……
冷雀沒在能入睡,她腦子裡全都是夢境裡那喧囂紛亂的場景,耳邊都是那混雜不堪的聲音。
她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鐘:凌晨四點。
時鐘滴答滴答地轉動,在寂靜的深夜裡發出清晰的聲響。
冷雀想要冷靜冷靜,於是起床拿了件外套披上離開了房間。
整個大樓裡,大概只有生活區那邊有窗戶能看見外面的風景。
她獨自走到那邊,站在窗前往外看。可惜這個窗戶不能開啟,否則她真的很想吹吹冷風,讓自己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