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說的那句話讓幽熒原先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裡。她低垂下眼簾，交疊在一起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一言不發。

坐在床邊的撒旦眼神犀利深暗地凝視著幽熒的臉，帶有審視的意味——的確，他或許沒幽熒腦子那麼好使，但也不是傻瓜，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女孩的心思。

“我想去浴室洗澡。”幽熒輕輕開口。

現在她渾身都是股黏膩的汗水，很不舒服。

“啊，那我帶你去。”撒旦站起身，在幽熒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輕輕鬆鬆抱起她。

幽熒窩在撒旦的懷裡，臉上浮現羞赧之色。她抬頭望著男人堅毅冷酷的下頜，微微掙扎了一下，“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的懷抱炙熱寬厚，她那點掙扎的力度猶如螳臂當車，完全被忽略掉。

“憑你現在的速度，要走到那裡恐怕要等到明天。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又不會趁機……”撒旦頓了頓，眼神微暗，喃喃低語了句，“話也不能說的那麼絕對。不過，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說著，撒旦抱著她離開了房間，直徑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浴室裡瀰漫開繚繞的霧氣，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浴室外，男人的身影孤立依靠在牆邊，守在女浴室門口，猶如其名像個撒旦，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瞼低垂，眼神幽暗，

“去那裡，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細密的溫水噴灑在幽熒白皙的肌膚上，隔著牆壁，她還是能夠清晰地聽清楚撒旦說的話，聽到那句話她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後才回答，“沒有。”

“你在找什麼？”撒旦問。

幽熒將溫水關上，拿起旁邊放置的毛巾，她回答，“我的過去。”

聞言，撒旦將雙手從口袋裡拿出來，身子站直，轉頭看向浴室裡，穿好衣服的幽熒正慢條斯理地擦拭溼漉漉的長髮，慢慢地走出來，面面相對，他們的視線恰好撞上。

水珠從幽熒的長髮上滴落下來，撒旦的眼神微暗。他伸出大手拿過她手裡的毛巾，將柔軟的毛巾直接覆在她的腦袋上，隔著毛巾輕輕揉擦著她溼漉漉的頭髮。

男人的手掌幾乎是她的兩倍大，手指修長骨骼分明，蜜色的肌膚，指腹間有薄繭，一時間，她居然盯著他另一隻手出神。

長髮差不多擦拭乾了，撒旦才收回手，將毛巾重新塞回幽熒的手裡，他這才注意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的手走神。

“你在想什麼？”

撒旦低沉沉的嗓音打斷幽熒的思緒，她抬頭望著他，輕聲回答，“我在想，過去的撒旦是怎樣的，過去的你又生活在怎樣的環境裡。”

聞言，撒旦失聲低笑，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笨蛋，我是怪物啊，怪物肯定就生活在怪物的世界裡啊。嘛，像我這樣的怪物，生活的世界肯定跟你截然相反啊，幽熒。”

“截然相反嗎？”幽熒輕輕喃喃，嘴角緊抿，“在撒旦眼裡，我是個怎樣的人？”

撒旦微微一愣，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幽熒突然會想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他還是依照自己內心的答案回答，“是個身處於光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