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慶也曾耳聞方彩麗在偷偷找物件。方運慶是沒有心機的人,他直接去把方彩麗找來盤問:“彩麗,我聽說你在處物件,你告訴我,你在同誰處物件?不是父親不同意你去處物件,你遲早也是要嫁人的,不過你不能瞞著父親去處物件。”方彩麗立即生氣地說:“爸,你說我在處物件,你告訴我物件是誰,我也希望我有好的物件,你可別聽外人亂說?”方運慶就說:“人家也只是懷疑,並沒有實據的,既然你沒有處物件,那我就放心啦,你可別對你爸急,爸也是為了你好的。”方運慶以後就不再懷疑方彩麗了。
方彩荷可在平時把方彩麗的事盯得死死的。她自從知道方彩麗在同許雲勤處物件後,就一直對方彩麗的平時早出晚歸倍加關注。方彩荷住在臺門口,院子裡誰什麼時候出去,幹什麼事情去她都一清二楚,方彩荷本人又是喜歡尋根刨底之人。
江南水鄉確實是個人間天堂。有俗語言:秋風起,毛蟹肥;又到了刮秋風掃落葉的季節了,許多農事過後閒下來的村民就會乘機外出捕捉毛蟹。此刻的毛蟹經過春夏兩個季節的生長,早已一個個肚圓腿膘。許雲勤也與方彩麗兩人偷偷在晚上出去抓螃蟹。雲勤把抓來的螃蟹都留給方彩麗,讓方彩麗拿回家去,方彩麗就把螃蟹放在毛竹蒸籠裡蒸熟,出籠時一個個毛蟹都是火紅火紅的顏色,又糯又香的可口,方運慶和著老酒當配菜,他一邊咀嚼著蟹腳一邊呷著黃酒,心裡美滋滋樂呵呵的。方運慶對方彩麗說:“彩麗,你每天晚上多抓一點毛蟹過來,現在乘打秋風時節,這毛蟹又肥又大,過了這個時間段,毛蟹就開始躲藏起來,你想抓也抓不到了。”方彩麗說:“我晚上去抓毛蟹也需要成本的,至少我要有照明的材料,那條廢舊輪胎都被我快用完了,以後沒有照明東西我怎麼給你抓毛蟹來?再說我一個女孩子獨自出去也害怕,你就一點不擔心?”
方運慶掻搔頭說:“我明天就想辦法給你弄一隻廢舊輪胎來給你備用著,你抓緊點,就這幾天了。”
方彩麗卻說:“現在抓螃蟹的人很多,也不是我一個人在抓,也不一定一晚上能抓多少,沒有抓到你就吃其他的下酒菜吧。”
許雲勤在隔壁其實早已聽到父女兩人的對話,就知道方運慶對毛蟹情有獨鍾,也就暗暗準備多花一些時間多抓毛蟹送給彩麗。
方彩麗與許雲勤已經兩個晚上沒有抓到毛蟹了。彩麗就對雲勤說:“咱們明天晚上就不抓毛蟹了,這樣沒意思的。”雲勤就說:“不是還有一點輪胎嗎?還可以照二個晚上的,把它用完就停下來算啦。”彩麗搖頭說:“現在毛蟹都開始躲起來了,你白用功做什麼,還不如在家睡覺來得舒服呢?”雲勤戲謔她說:“你真的這麼早能睡得了,那我也就不出去了,我陪你睡覺就是。”方彩麗用腳踢他罵道:“雲勤,你要死啦,說下流話也不臉紅,對我非禮,看我不打死你?”雲勤笑著跑遠一點才說:“既然我要死了,你幹嘛還這麼狠心,還要打死我,你覺得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歹毒的老婆嗎?”
方彩麗一時說不過雲勤,就只好追著雲勤的人打:“反正在你沒死之前,我就是要打,早點打死早點解脫。”
許雲勤知道方彩麗不打到自己肯定會惱怒起來,於是故意慢下腳步來讓彩麗的粉拳擂在後背上:“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你越喜歡打我,就證明你越愛我,你打吧,用力打,越打我會越舒服。”
方彩麗哭笑不得,就笑罵道:“這是你自己犯賤,可別怪我狠心。”乘許雲勤沒注意,就照他下身惡狠狠踢去一腳。
許雲勤沒想到方彩麗會這樣對待他。痛得彎下腰:“方彩麗,你真狠,這樣的手段也敢使出來。”
方彩麗知道自己闖禍了,就過來蹲在雲勤旁邊,關心地問他:“對不起,雲勤,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雲勤一把推開她:“你別假惺惺了,對我都下這樣的狠手來。”
方彩麗看見許雲勤額角盡是汗珠,就知道自己這一腳有多狠,內疚地用袖子揩著他的汗:“雲勤,我下次絕對不開這樣的玩笑了,你原諒我吧。”
許雲勤與方彩麗兩人的行動自然躲不過方彩荷的眼睛。方彩荷知道方彩麗與許雲勤好上後就更加關注他們兩人的舉動。因此,方彩麗晚上出去照毛蟹要帶什麼工具,什麼時候出門都是沒有避開別人的目光的。但方彩荷知道方彩麗不可能只一個人有膽量晚上出去抓毛蟹,她也會守在門口對走出臺門的方彩麗試探性地問一句:“彩麗,你也不找一個夥伴去,這樣也好有個照應。”彩麗笑著說:“怕什麼,現在晚上又沒有蛇了,再說,外面照毛蟹的人也不只我一個人,沒事的。”
方彩荷故意說:“雲勤這麼空,你約他一下一道去多好?”
方彩麗厭惡地說:“你別故意提起他,他空閒也好忙活也好,都與我沒有關係的,你以後也儘量別拿他取笑我就是。”
方彩麗越是如此說,方彩荷就越對他們嫉妒。看著方彩麗走出去的身影,方彩荷冷笑自語:彩麗,你等著吧,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她現在不盯方彩麗只盯許雲勤,她真的很在乎許雲勤晚上出門情況。許雲勤雖然沒有與方彩麗一道出去,但隔開的時間很短雲勤肯定也動身出去了。方彩荷就偷偷跟許雲勤身後,果然,許雲勤是同方彩麗在村口看見沒人就匯合了。於是她就不再跟了去,只要自己看見這個匯合過程就夠了。她只是好奇,現在只要把自己的好奇心滿足就夠了,她不能對彩麗和雲勤怎麼樣。要使絆也只能暗中進行,這樣赤裸裸前去幹涉她方彩荷可不會,她畢竟很會動腦子,她如果要去破壞他們的關係也不會把證據留下來。
方運慶自然也是不太管方彩麗晚上在做什麼,毛蟹已經吃不上嘴了,但黃酒依舊照喝。 方運慶知道方彩麗有辦法炒其他的菜來給他當下酒菜。這就夠了,他要求並不高,以前何仙香對他照顧得非常入微,幾乎面面俱到。方彩麗畢竟沒有母親這樣的細心,但也依然會給他晚上溫一壺黃酒炒一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