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回到向陽大隊時已經徹底天黑,她回來得太晚,黃鳳來焦急地在村口踱步等她。
“這是出啥事了?”黃鳳來鬆了一口氣,不由地埋怨,“你一個人這麼晚才到家,嚇死我了。”
“不行,你這回想辦法必須分到房,別來回跑,我可禁不住這麼嚇。”
白柳心知今天回來太晚,無論她媽說什麼都樂呵呵地點頭。
唉,分房是分房,就是不知道還能住多久。
愁死人,宋嘉應到底想幹嘛。
“我們單位的房子還沒分下來,看有誰要跟去新廠區,後面我儘量早回家。”她不敢完全保證。
宋嘉應是回來了,但不能回家,她有很多事需要和宋嘉應溝通,兩人只能在她下班後見面。
哎,什麼狗男人啊。
果然男人只會影響她的事業!
“回來就好,哎,”黃鳳來跟她慢慢往回家走,一路絮絮叨叨,“我也不知道你現在這麼勤快是好還是不好,以前懶點也好,你天天在我跟前晃悠我也能安心。”
現在天天在外面,今天這麼晚沒回來,她都不知道該咋辦。
白柳有點心虛,她讓家人擔心了。
今天他們實屬考慮不周,也沒有預案,宋嘉應回來得突然,他們說了幾句話就耽誤到現在。
宋嘉應縱有千不該萬不該,但有些話說得對。
這裡有她的家人,如果宋嘉應和她有絲毫意外情況,他們倆可以承受,但家人會跟著擔驚受怕。
宋嘉應想帶著她和糖豆離開,他們該不該走呢?
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何勝男和周志勇對未來的生活充滿期待,在開放和自由的未來,他們如今離開豈不是多此一舉?
啊對,今天忘記和宋嘉應說他離開以後隊裡的奇葩事。
呃,宋嘉應其實也沒有說完。
“媽,我心裡有數。”她笑眯眯地用胳膊碰了碰黃鳳來,“我長大了呀,糖豆都長大了,我總要養活我們兩個人。”
黃鳳來瞥了她一眼:“都怪宋嘉應,他要是還活著,你未必會這麼努力。”
唔,她媽說的話很難評,但很可能是真的。
不過人生沒有假設和如果,她現在過得開心,也不覺得累。
其實她有在偷懶,咳咳。
“說起來宋嘉應死了終究是人走茶涼,他家裡當年許諾得好,會一直補貼你和糖豆,果然不能全信。”黃鳳來冷笑,“我也看明白了,他本來和家裡人就不親,我們也不指望宋家人。”
白柳眼睛閃了閃。
今天時間緊他們說得有限,她只是看到包裹時提了一句宋家從去年開始減少包裹。
畢竟是宋嘉應的家人,她想著將這些人情關係交還宋嘉應去處理,至於他死沒死的訊息,也不知道宋家人知道多少。
誰知宋嘉應聽到宋家時一臉不屑,看來這裡面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行了,時間不早了,等會兒你吃完飯睡吧,糖豆已經在家等你,別讓孩子等急了。”黃鳳來催促她快點走。
白柳也沒再囉嗦,看到黃鳳來進門後也開門回家。
她看著堂屋裡昏黃的燈光,忽然想起從宋嘉應臨時住所離開時的場景。
宋嘉應一臉惆悵,想回家又不敢回,可憐兮兮地非要她比劃一下糖豆已經長到多高。
糖豆也想爸爸了吧,可現在他們又不知道該如何跟糖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