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和田雨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兩人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
從白柳的角度來說,此時任何話都顯得非常蒼白,她不知道該安慰田雨,還是說其他。
不過看起來,田雨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白柳剛剛與田雨坐在對面,時時刻刻注意著田雨的情緒變化,她甚至還在思考,如果田雨直接衝出去,到底對田雨來說是對還是不對。
但結果卻恰恰相反,田雨從始至終,只有在一開始的時候極其憤怒,而後一直努力抑制自己的怒火。
回家的路上,白柳擔心田雨開車影響心情,甚至主動讓田雨到副駕駛。
她們還是先去她家吧。
“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可以——”
白柳剛剛開口,就被田雨打斷:“我有什麼必要不願意?我確實生氣,但是想想,似乎周向南就是這樣的人。”
田雨看著窗外,忽然道:“我想象不到周向南喜歡過誰,即使是福寶的媽媽,他大概也沒有喜歡過,只是認為那是一個很賢惠的女人。”
“周向南的眼裡從來都是權衡利弊,他不需要一個自以為是的妻子,更不需要女人的光芒蓋過他。”
白柳倒是很認可田雨的觀點,當年周向南不也想要和她再婚,但是最後呢?
大概認為問她不適合成為妻子,或者說周向南明白,她白柳不是容易妥協的人。
田雨喃喃道:“我知道他是什麼人,但是我偏偏要觸及他的底線,他和我之間的感情也許有,可如果我激怒他——”
“所有人知道你是他的妻子,他的位置發生變化,你也要相應變化,我不認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出格。”白柳提醒田雨,“在港城還有一種社交是夫人社交,可以追溯到舊社會,男人之間不好直接往來,會讓夫人們互相試探。”
周向南過年的時候不肯給田雨買車,因為他認為田雨想要的太多,甚至違背了他的底線。
但是半年多的時間,卻忽然鬆口,自然是周向南認為田雨的改變對於他來說,也有重大好處。
“你不用過多擔心,周向南都願意給何勝男錢,你作為他的妻子,要一點東西不算什麼麻煩。”
白柳想起在港城見到的很多“豪門”,男人對小妾和外室聽之任之,對要求原配妻子賢良淑德。
而不少原配妻子,都是陪著男人一起創下家業,至少一起從苦日子過來,還可能忍受婆婆的刁難……反觀外室,只要能捨得下臉面,不僅能舒服的享受日子,還能獲得一大筆錢。
誰不說一句世風日下呢?
田雨冷笑一聲,當即道:“跟他要了車,我還在想我或許應該留在家裡的時間長一點,對於我這種從農村走出來的婦女來說,我幾乎每天都覺得自己在做冒險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我擔心什麼呢?”
“我一心一意為周向南著想,尤其是以前他上班和剛剛離開單位的時候,我總是擔心他以後沒錢,我就想我也能養家,不能讓三個孩子以後沒書讀……我把志軍和福寶都是當我自己的孩子,可週向南呢?在他心裡也就是一個傭人?保姆?”
田雨很少如此憤慨,也很少說重話。
可是,田雨也真的一直將自己定位在保姆和傭人的位置上,這樣說可能有點太不留情面,但如果田雨沒有這麼“賢惠”,周向南不會剛好選擇田雨作為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