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凌若曦把吳凱扶回了家,看著吳凱那個一張小床就已經佔去了大部分面積的的小房間,凌若曦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以她的條件來說,她是絕不可能見過這樣的房子的,更不要說住進來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即使是這樣一個小房間,對吳凱來說也已經是十分的奢侈了。
一年前,一個多年不聯絡的高中同學,突然聯絡上了還沉浸在失去凌若曦痛苦之中的吳凱。
剛剛大學畢業四五年的他,事業小成,據說是在北方做某知名自動化裝置的代理商。
看著他光鮮的生活,吳凱心生羨慕,兩個人不鹹不淡的聯絡了一段時間。
而那個同學也不失時宜了向吳凱發出了邀請,讓他去北方遊玩,並且承諾承擔所有的花銷。
明裡暗裡的還暗示說可以幫忙吳凱進入他所在的行業,讓吳凱可以從現實的泥淖裡面掙扎出來。
因為是我們的同學,並且高中的時候大家關係還算不錯,他人品也得到了我和吳凱的一致認可。
我和吳凱都沒有對他有任何的防備,對吳凱來說,這或許是一次絕佳的翻身的機會。
於我而言,看著吳凱一天天的沉淪,我也希望他出去走走看看,就當是放鬆心情了。
那時候的我們,說什麼也不會想到,這一次的旅途幾乎把吳凱徹底的摧毀了。
吳凱坐了五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才到達同學在的那個北方的城市,之後我們便失去了他的蹤跡。
等再次聯絡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了。期間只是那個同學給我發過幾條資訊,說吳凱手機壞了,沒辦法聯絡我們。
這時我心裡已經有了隱隱的不安,而吳叔叔和謝阿姨更是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在老家四處託人打聽那個同學的情況,結果卻一無所獲,而我也把所有的同學問了個遍,結果也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這時候我已經基本確定了,他這是把吳凱騙了過去,很有可能吳凱已經落入了他的陷阱裡了。
果不其然的,一個星期之後,吳凱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仔仔細細的詢問了他的各種情況,吳凱則是一改之前的頹勢,興沖沖的向我介紹了起了那同學所謂的“專案”。
其實已經不需要他跟我做任何介紹了,我和吳叔叔已經從之前的珠絲馬跡裡找到了答案。
我們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讓吳凱平平安安的回來,此時的吳凱已經陷入了他們給他編織的那個成功的巨大誘惑裡。
他苦苦的哀求我,讓我一定要幫他,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在那些所謂的導師的洗腦之下,單純的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切的想要牢牢的抓住這個所謂的機會。
在我和吳叔叔輪翻勸導了半個之後,吳凱依然在堅持,甚至不惜丟掉自己過去的像愛惜生命一般受惜的尊嚴。
在那半個月裡,他幾乎聯絡了所有他能聯絡到的人,苦苦的哀求每一個人給他幫助,讓他可以參與到同學那個所謂的專案裡。
遠在美國的謝依依在凌晨五點鐘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我才知道在短短的半個月裡,吳凱都做了什麼。
最後在我和吳叔叔、謝依依的共同商討下,我們報了警,而那個同學在知道我們報警之後,主動把吳凱還給我了們。
當然,他們沒有忘記他們的“職業操守”。在通知我們過去接吳凱之前,還不忘了給他進行了一番洗腦。
等我和吳叔叔接到被他們扔在路邊上的吳凱的時候,我心裡的怒火簡直無處發洩。
我根本無法想到這段時間裡,他們到底對吳凱做了什麼。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怯生生的站在馬路邊上,眼神空洞,身形佝僂,而色蒼白,一臉的汙漬。
我和吳叔叔努力的控制著我們的情緒,然後走上去想要拉他離開這裡。
可是當我們的手碰到他身體的時候,他卻本能的躲閃了,眼裡滿是驚恐和不安。
吳凱侷促的站在人聲鼎沸的街邊,手裡一直在不停的擺弄著一個酷似彌勒佛的小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