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樂亮拖著沉重步伐,踉踉蹌蹌地進了一個老舊小區。
聞著熟悉地,隱隱飄來的下水道臭味,穿過堆著雜物的走廊,一步步挪上斑駁不堪的樓梯,來至二樓。
昏暗的燈光中,他摸索著從褲兜裡掏出一把有著鏽跡的鑰匙,正待插進有些銅鏽的鎖眼裡,對面“砰”地一聲開啟了門,透射出一道燈光。
一個穿著乞丐服,脖子上套著一圈大金鍊子,一頭黃髮年輕人,摟著一個塗脂抹粉,身穿暴露吊裙,臉白的象個鬼一樣的女子出來,看見散亂頭髮,滿臉血汙,背心大褲頭溼透的樂亮,都是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樂……亮,我靠,你嚇唬我啊?”黃髮年輕人眼一橫,有些惱怒。
樂亮手一哆嗦,鑰匙差點掉下去,忙展露笑臉,卻是象個哭臉,說道:“瑋哥,我……我才回來……”
瑋哥衝過來,揪住他的背心領子,吼著:“還說沒嚇唬我,大半夜的,你臉上塗紅水乾什麼?”
樂亮不由地摸了摸臉,藉著微弱燈光一看,滿手是血。
好吧!那一個狗吃屎,鼻子也磕破了,還不自知。
“我……我跌了一跤,鼻子出血了,真沒想著嚇你。”樂亮畏畏縮縮地說著。
“嚇到我,賠我一百塊就算了。”瑋哥繼續吼著,吐沫星子直噴。
一百塊?這半年做主播,一分錢沒賺到,省吃儉用地,就剩五百塊了,還準備憑這點錢再熬一個多月呢!
他知道瑋哥是這附近的小流氓,平時雖然也沒怎麼欺負過他,這是因為他見面就點頭哈腰地,人家也知道他窮的叮噹響,漠視他的存在。
“你給不給?”瑋哥揚起了巴掌,雖然比他還矮半個頭,瘦一些,卻是一副吃定他的樣子。
眼見巴掌要搧到自己的臉上,樂亮被嚇地,很自然地反應,一託,再一推,瑋哥被推的往後一跌,頭磕到防盜門上。
“嘶啦……哎呦……”他的背心為撕裂,瑋哥也被撞的暈暈乎乎地倒下。
“啊……”白麵女尖聲驚叫。
樂亮被嚇呆了,八遊掌這麼好用,只是一託一推,瑋哥就扛不住地倒下了?
“瑋哥,你可別死啊!”樂亮被嚇的束手無策,深怕這小流氓死了,自己也要坐牢賠命,一把鼻涕一把淚,臉上更是亂糟糟地,象個鬼畫符。
這是一座破舊的四層樓,一樓和三樓沒租出去,四樓租客為驚動,一個瘦瘦的四眼仔鬼鬼聳聳地順著樓梯縫往下看,沒敢下來。
瑋哥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是滿臉血汙,眼睛充血,沾血鼻涕流下,看著極為恐怖的一張臉,還有嗷嗷叫的破嗓音,被嚇的差點魂魄離體,翻了翻白眼,又暈了過去。
白麵女繼續尖叫,樂亮也是繼續號喪,四眼仔哆嗦著步下樓,卻是為樓梯間雜物絆倒,骨碌碌地滾了下來,正好撞到樂亮。
“砰!”一聲,樂亮頭撞在牆壁上,頓時頭破血流,一聲未發就暈了過去。
“啊……”白麵女被嚇的又是一聲悽叫,撒腿往樓下跑去,一個不好就踢到四眼仔的腦袋,把他踢暈了過去。
她也是沒法控制身體,一骨碌摔下樓梯,翻了翻眼,暈了過去。
這事鬧的,一個單元的租客,都暈了過去。
警笛聲,救護車聲由遠傳來,一陣忙遭遭地,四人為送往醫院。
一個颯爽英姿,十分靚麗的女警正在詢問一個穿金戴銀,滿臉橫肉的胖女人:“你是房東,就沒發現異常,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為什麼會群毆?”
胖女人翹著胖胖小手指,看著長相蠻粗,聲音卻是嗲裡嗲氣:“我不知道吔!我就是每月來收一次租金,不問別的事吔!”
女警蹙了蹙眉,又詢問了幾句,看著胖女人搖著肥碩屁股離開,不由地搖了搖頭。
她步入樓梯間,手電筒晃來晃去,不久出來,撥打手機,道:“李隊,我看了一下現場,這應該不是嚴重刑事案件,只是普通鬥毆案件。住在二樓的租客樂亮與對門租客常瑋發生爭執,樂亮推倒常瑋,致使常瑋暈厥。四樓租客王啟生下來檢視,為堆在樓梯間的雜物箱子絆倒,滾下來撞暈樂亮。常瑋女友周小麗驚慌失措跑開,無意中踢暈了王啟生,自己滾下樓梯摔暈。”
好吧!女警的觀察力和洞察力非常驚人,看了看現場,就八九不離十地判斷出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傳來爽朗笑聲:“這世上什麼事都有,還有這個巧合,小宋,你先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