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能活,拒絕必死,沒有第三個結局。
並且在劉景鈺看來,他僅僅只是令齊安掌嘴賠罪,已經是極為仁慈的表現,對方應當心存感激,謝過不殺之恩。
——然而,齊安會依言照做嗎?
當然是……想都不用想!
別說你只是小刀王,就算是真正的刀王親至,齊安也絕不會為了活命而拋棄自尊,自甘受辱。
“哈哈哈哈——!”
齊安自嘲一笑,心中卻在默唸道:什麼狗屁劉家?這就是刀王府的繼承人?不問事非對錯,只會仗勢欺人,枉為一方霸主!我呸——!
“你笑什麼?”劉景鈺看著齊安發笑,甚為不解。
“沒什麼!”齊安搖搖頭,“我在笑可笑之事,也在笑可笑之人!”
劉景鈺臉色一沉:“你是覺得我比較可笑是吧?”
齊安聳聳肩:“你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劉景鈺驀然狂笑三聲,怒意勃發,“看來我還是過於仁慈了,竟然還想饒你一命,而你……”
他眼神如刀,死死盯住齊安面龐:“你不僅不知感恩,反倒譏諷於我,這便怨不得我,只能怨你自己!”
話音一落,劉景鈺將手一揮,一股恐怖無比的力量瞬間爆發,齊安未及反應,便被遠遠轟飛,如同被拋射地石塊一般,狠狠砸在廣場邊緣的閣樓牆上,整座老舊的灰石閣樓轟然倒塌,將齊安的身軀掩埋在碎石瓦礫之下,再無半點動靜。
齊安原本還想著拼一拼,早在暗中凝神戒備,卻不想對方出手如此之快,勢如雷霆一般,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一招轟飛,雙方的實力差距竟然如此懸殊,完全是單方面的無情碾壓,齊安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
小刀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遠非容晟之流可比,即使是三槓護衛乃至四槓護衛,論起實力來,恐怕都不如劉景鈺。
而劉景鈺含怒出手,已是下了必殺之心,料定那少年難以活命,便懶得再看,只是向劉思媛叮囑道:“趕緊把你弟弟送回府去,不要在城內閒逛,若再被我發現,就別怪我無情!”
劉思媛心驚肉跳,不迭答應,慌慌張張地拉著劉思琦轉頭就走,而劉桂則是看了一眼將齊安掩埋的斷壁殘垣,便跟在兩姐弟身後匆匆離去。
劉景鈺認定齊安已死,根本就懶得檢查,縱身一躍,站到雙頭怪鳥的背上,口中一聲呼喝,那雙頭怪鳥振翅飛起,捲起陣陣狂風,又是一陣飛沙走石,令本就破敗的廣場更加凌亂不堪。
待到怪鳥升空,消失天際,小悠這才反應過來,眼角含淚地跑到倒塌的閣樓之旁,將失去光澤的命符丟掉,兩隻小手連連翻刨,指掌之間光芒流轉,竟然有真氣凝聚。
原來那奴隸販子沒有騙人,這小女孩真的是凝氣修士,只見她兩隻手掌上下翻飛,如同鋤頭和鐵鍬,很快就將昏迷的齊安從瓦礫堆裡挖了出來。
俊秀的少年七竅溢血,聲息俱無,蒼白的面板上遍佈著驚心怵目的道道裂痕,宛如一個行將破碎的瓷娃娃,沒有半點生機氣息,似乎完全喪失了生命。
“哥哥,你不要死啊!你不是說過要保護小悠的嗎?為什麼不說話呢?……嗚嗚嗚……我不想讓你死啊……你快起來啊……”
看著如同死屍一般的齊安,小悠聲淚俱下,傷心不已,難得出現一個關心她的人,說過要保護她的話,令她那幼小而又飽經磨難的心靈終於有了一絲絲慰籍和依靠,卻沒想到只在一轉眼間,這個和藹可親的大哥哥便橫死當場,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這叫小悠如何承受?
痛哭的小悠泣不成聲,嘴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由於哭得太過傷心,竟然止不住地咳嗽起來,一連吐出數口殷紅鮮血,緊接著小腦袋一歪,便倒在齊安的胸膛之上,昏迷過去。
做奴隸買賣的黑魔教徒們將許多奴隸從籠子裡放出來,指揮著他們清掃打理一片狼藉的破敗廣場。
無論是賣家、買家、奴隸、還是無關群眾,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點碰撞刮蹭的皮肉小傷,而真正身死的恐怕只有那個被雙頭怪鳥啄食的倒黴蛋。
當然,在眾人的心目中,被小王爺一掌擊斃的齊安也是一個倒黴蛋。
將小悠賣與齊安的那個黑魔教徒不懷好意地靠近過來,手裡拿著精鐵打造的鐐銬,想要將這個價值三千元珠的“貨物”再次帶走,反正買家已經死了,“貨物”無主,自然又成為他們黑魔教的資產。
可正當黑魔教徒要將鐐銬鎖在小悠的手腳上,一隻堅定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黑魔教徒驀然一驚,轉目望去,就見那本該已是命赴黃泉的少年買主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目光如劍,殺機隱現,彷彿一怒之下,便要索魂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