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來弟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身子抖得不像樣:
“我沒,沒……”
鄉音加鼻音這麼一混,誰也聽不清她說的是“我沒”還是“我妹妹”。
宋瓷暗暗咋舌。
這是不是就叫說話的藝術?
難怪記憶裡幾乎沒見到這個三姐捱打,這一手推鍋之術很是了得啊。
要不是她全程聽了宋盼弟姐妹倆的交談,怕還真要以為這位三姐柔弱可欺,完全是被迫頂鍋。
先不說宋盼弟那如同預言似的,一句話總結的宋來弟的悲慘命運是否屬實,但就眼前這件事來說,兩害相權取其輕。
至少宋來弟沒有害人之心,跟王紅勝的私情被撞破,以她謹慎隱忍的性子,日後肯定會收斂,對家裡危害不大。
而總是上躥下跳,行事無所顧忌,對家人毫無維護之情的宋盼弟,則很該吃點教訓。
樹不修不直,人不教不才,不能管生不管養對吧?
宋瓷看戲看得過癮,眼前又是一黑,又被媽媽大手捂住雙眼。
好吧,這勉強算得上少兒不宜的戲碼。
可她還有嘴呀。
她兩隻小爪扶著眼前的大手,特天真無邪地問:
“媽,導演伯伯為什麼管三姐叫四姐?來弟姐姐不叫盼弟呀。”
宋來弟適時地大聲嗚一聲,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隨即她身子一僵,猛地蹲下去。
褲腰裡彆著的小衣被抖掉了,快滑下腳面子上了!
宋瓷眼睛多尖!
說錯了,是她進步後的精神力特別敏銳,於電光火石間,捕捉到這一點點異常之處。
宋瓷眨巴眨巴眼,長長的睫毛刷過李勝男掌心,癢癢的,很柔軟。
於是李勝男開口就又晚了一小會兒。
只聽她閨女小嘴叭叭地又問:
“是因為三姐今天穿的衣裳跟四姐差不多,所以認錯了嗎?可大姐穿的也差不多叭,導演伯伯為什麼不說三姐是宋淼?難道三姐四姐名字更好記嗎?宋招弟宋來弟宋盼弟,多容易弄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