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應該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無論在任何艱難困苦的場合,只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要繼續戰鬥下去。——***!
雲浩以權謀私的給自己弄了一個大號火藥彈,他不想被人抓起來活活折磨死。突厥人死了這麼多,突厥人真的會殺他千刀。
城裡的雲浩準備自殺,城外的頡利正在跟劉文靜討價還價。阿史那思摩指揮著突厥人清點搶劫成果,然後打包帶回草原。突厥人雖然兇悍,可遠沒有漢人的人數多。他們是草原是主宰,可不是草原的全部。在這裡跟漢人拼個你死我活,回到草原就在沒有力量壓制那些蠢蠢欲動的部落。不說別人,就算是頡利的弟弟突利現在也有點兒不安分。
我們的同志在困難的時候,要看到成績,看到光明,要提高我們的勇氣!——***!
第二天突厥人沒有進攻,滿營的人螞蟻一樣的亂竄,一副很忙碌的樣子。遠遠的地方,許多人正把砍斷的樹往軍營裡面拖。第三天同樣是如此,沒見到突厥人建造攻城器具。倒是那些砍倒的樹被製成了勒勒車,雲浩有些奇怪。難道說他們要撤退了?
一連等了五天,雲浩感覺自己好像在煎鍋裡面在煎熬。尤其是晚上,瞪著兩隻眼睛不敢睡覺。生怕突厥人是在麻痺自己,然後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來一次突襲。很多時候,堅守了很久的城市就是這樣被攻破的。
五天時間,愣是把雲浩熬成了一雙國寶似的雙眼。雲浩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可以回長安啃竹子賣萌為生了。
第六天的時候,突厥人沒有進攻。卻好像在緩緩的後撤,十幾騎打馬來到幷州城下。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唐僕射劉文靜。
“突厥人退兵了?你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雲浩瞥了一眼劉文靜,這就是一個沒底線的傢伙。從當初霍州平滅毋端兒叛亂開始,雲浩就對這個只知道巴結奉承的傢伙沒有好印象。這是一隻純種的利益動物,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沒什麼是不可以背叛的。雲浩堅定的認為,這也包括他信誓旦旦效忠的李淵。
“退兵了!老夫為了你,可是跟突厥人整整談了五天。”劉文靜坐在雲浩對面,暢快的喝了一口茶。可能是覺得茶有些苦,眉頭皺了皺。
“僕射大人勿怪!最近要熬夜,茶濃了一些。不知道僕射大營了突厥人什麼條件?”雲浩端起茶杯呡了一口,他很想知道頡利在大唐勒索走了多少好處。
“呵呵!為了救下你,老夫答應給頡利八十萬貫錢。另外,還有糧食十萬擔。”劉文靜很是意氣風發的說著,看雲浩的眼神一副老子是你救命恩人的模樣。
只是錢糧,雲浩的心情好了很多。錢財身外物,李二為了求頡利退兵不也是掏空了長安府庫?這口氣忍下來,只要找到大規模提純硫磺的辦法,裝備了火藥和火油的大唐軍隊,殺到草原去找頡利報仇只是時間問題。
“人呢?他們從大唐掠走的人口怎麼算?”雲浩關心的是人,頡利從河北掠走的人口。雖然河北因為連年戰亂,人口凋敝得不成樣子。但幾十萬人還是有的,這一次被突厥人掠走的,看樣子不下十萬人。
想到漢人到草原上,被人豬狗一樣的對待。雲浩就覺得心裡酸酸的,很希望從劉文靜嘴裡聽到,他們已經被要回來的訊息。
“雲候!能把你從突厥人嘴裡撈出來,已經是老夫盡了最大努力。你看看幷州城外,沿著城牆一圈兒都是焦屍和骨灰。頡利叫囂著要你的人頭才肯撤兵,為此老夫又多付出了二十萬貫錢,才讓頡利滿意的撤兵。你還想著那些賤民!”劉文靜撇了撇嘴,一臉鄙夷的看著不知好歹的雲浩。如果沒他斡旋,突厥人現在早砍掉你雲浩的人頭當球踢。
很遺憾!雲浩想聽到的答案不存在,在劉文靜眼裡那些都是賤人。賤人的命不值錢,或許這些被掠走的華夏子民,從來都不是他劉文靜的籌碼。
“僕射大人果然是為大唐立下赫赫的功勳,您是不是覺得雲某要對您感激涕零?雲浩是要對您感激涕零,這一次如果突厥人死命攻城。這會兒,雲浩可能已經身首異處。
可你怎麼就不想想那些被突厥人掠走的華夏子孫,我們同文同種同根同源。身為大唐僕射,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突厥人肆虐華夏。吃幹抹淨之後,打包把我們的同胞帶到草原上。如豬如狗如牛如馬的奴役,男人被肆意殺戮,女人被肆意凌辱。孩童從小,就因為我們懦弱,成為突厥人虐待的玩物!
劉文靜,你能,我雲浩不能!”雲浩說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踏步的走出了大唐。劉福祿在旁邊瞪大了眼睛,官場上講究的是深藏不露,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泰山崩於前,也要不怒不嗔。兩人就算是心裡有把對方砍成十八塊的意思,面子上也要過得去。
可今天,他親眼看到了一位侯爺和一位公爺在吵架。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兒,現在嚇得已經不會走路,尿都快嚇出來。
劉文靜的臉色鐵青,見過不知好歹的,沒見過不知道好歹的。突厥十幾萬大軍圍城,就憑你左武衛不足一萬人馬,能守幾天?如果不是李淵寵著這小子,就憑有一個以下犯上尊卑不分,老子就可以擰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嘩啦!”劉文靜氣得一把掀了桌子,上面的茶盞飛出去老遠。劉福祿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腦袋恨不得埋進褲襠裡。
外面傳來“咚”“咚”的鼓聲,這是聚將鼓。劉文靜猛的抬起頭來,雲浩在召集自己的部下,他要幹什麼?屁股安了彈簧一樣,劉文靜從地上彈了起來。和談是他的功績,現在和談成功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被掠走多少人他不管,只要突厥人撤出河北,他的功績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的榮寵,也將超越裴寂成為大唐臣公第一人。
不行,絕對不能讓雲浩破壞自己的好事!不管跪伏在地上的劉福祿,劉文靜狼一樣衝了出去。
雲浩坐在中軍帳裡面那把巨大的虎皮椅子上閉著眼睛養神,這些天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只要一閉眼睛,就會覺得突厥人馬上就要殺進來。身邊燃著一根粗大的信香,信香燃盡不到者,殺無赦!
神經緊繃了幾天的軍卒們,已經開始放鬆下來。很多時候,小道訊息跑的比風快。劉文靜不過進城兩個時辰,突厥人退兵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幷州城。所有的軍卒都鬆了一口氣,這些天緊繃的神經已經讓他們有些吃不消。很多人鑽進帳篷裡面,準備睡個天昏地暗。
聚將鼓聲響起,那些睡著了的校尉們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屁股中箭一樣,讓自己的親兵給自己著甲。那些睡著了的軍卒們,也都從炕上爬起來。心情忐忑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不是聽說,突厥人已經投降了麼?
“咚”“咚”的聚將鼓,一瞬間就讓整個幷州城緊張起來。所有人都看向中軍帳,不知道這個時候敲響聚將鼓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