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作死了,雲浩親自抓了一把蝗蟲粉放進雲大寶的碗裡。粉碎的不太乾淨,蝗蟲的翅膀和大腿清晰可辨。
“哼!不就是蝗蟲!”雲大寶咬了咬牙,碗裡的疙瘩湯拌了拌,一口就吃了下去。張妙柯想攔都沒來得及!在旁邊急得跳腳,直說讓雲大寶吐出來。
雲大寶是個聽話的孩子,疙瘩湯在嘴裡嚼了幾下。反芻的症狀已經讓他滿臉通紅,當他強忍著要嚥下去的時候。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如同洪流一般將嘴裡和胃裡的東西頂出來。
“嘔……!”努力吃下去的大半碗疙瘩湯又回來了,而且還冒著熱氣。酸臭的味道,一下子瀰漫開來。雲大寶的嘴邊,還掛著一顆沒有嚼爛的黃花菜。
雲浩扭頭就走,這飯真的沒辦法吃了。恐怕今後對疙瘩湯,都會有心理陰影。
張妙柯在身後大罵雲浩,還從薛仁貴手裡搶過蝗蟲粉扔了出去。雙手抱著雲大寶摟進懷裡,這一次她是真的想餵奶。
“啊……!”雲大寶發瘋一樣的推開老孃,衝過一群小媽的圍堵奪路而去。身後傳來張妙柯喊家將的淒厲叫聲!
自古慈母多敗兒,在張妙柯這種無微不至的寵溺之下。雲大寶沒有成為無惡不作的衙內,實在是雲浩這一半兒優秀基因在起作用。
有人總想著公侯萬代,有人總想著累世富貴。真要是公侯萬代,真要是累世富貴。那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需要與各種各樣的人進行不懈的鬥爭。只有在鬥爭中成長,在鬥爭中進步。最重要的就是,在鬥爭中活下來的人,才能夠獲得權利的果實。
這個過程,會有無數人撲街。那些紫袍金帶的傢伙,腳下無一不是踩著萬千枯骨。
雲浩不認為,自家的孩子都會成功。都會在權利的爭奪中活下來,這很困難。既然保證不了累世富貴,那就讓他們幸福快樂的過這輩子就好。雲家創造的家業,到孫子那輩也吃不完。至於孫子之後的事情,雲浩覺得自己實在操不了那個心。別說自己,李二都不行。
李治優哉遊哉的走進了書院,幸福的一天從一頓豐盛的早餐開始。
他真的感覺很幸福,昨天晚上老爹把他召回了長安。毫不吝嗇的將溢美之詞給了這個九兒子,李二笑的時候李治甚至看到了老爹的小舌頭在抖動。一切都證明,老爹是多麼的開心。
有這麼一位出主意的老師真的好,房謀杜斷。這句話似乎有些偏差,杜如晦的計謀看上去比房玄齡還要犀利一些。房玄齡那老傢伙,整天烏龜一樣躲在中書省做他的泥菩薩。看樣子,就是在等光榮退休的那一天。
雲大寶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雲家家將。見到雲大寶一屁股坐到李治對面,家將很知趣的等候在門口。
“咋了!”李治咬了一口蟹黃包子,喝了口苞米茬子粥,貼心的舒坦。
“我是不是很沒用?”雲大寶坐在李治對面,兩隻大拇指不斷的攪動。
“還好吧!除了胖一點兒,沒看出別的什麼不對。”
“我一出生就是雲騎尉,好多人熬一輩子都到不了這個職位。我爹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創下偌大的家業,而我只能躺在這份家業上混吃等死。”雲大寶有些憤憤的說道。
“我一出生就是王爺,還是親王。你看看那邊兒,那是我的堂兄弟。他們現在還在位郡王的頭銜努力,而我不用。咱們都有一個厲害的爹,這沒的選。我們能選的,就是把這一輩子過好,而且要過得精彩。”李治笑得像是一隻偷吃了肥雞的狐狸。
“雉奴!你笑得很奸詐,我爹說一輩子混吃等死就好。而且還說一個聰明人才能好好的混吃等死,這是世界上最高的學問。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似乎有些知道了。”
“呃……!你知道什麼?”畫風有些不對勁兒,少年郎聽到這種蠱惑性的語言,不是應該熱卻沸騰才對。怎麼這小子這樣鎮定!
“一切想讓你慷慨激昂的人,不是騙子就是別有用心。你絕對不是騙子,但肯定是別有用心。別說話,這是我爹說的。我爹是最聰明人,他的話肯定正確。你想要活成爆竹,我可不想。從今天開始,老子要好好的混吃等死。這是一本非常高深的學問!”
雲大寶鄙視的看了李治一眼之後,伸手就去抓籠屜裡面的包子。
“呃……!”李治無語,以前那些好騙的傻子都哪去了。眼前這個傢伙胖的像只豬,卻精得像只猴兒。老爹早就說過,雲家不出笨蛋。昨天本來還想蠱惑一下他去軍中,沒想到今天就被識破。挫敗感,一下子就將好心情一掃而空。
事實證明,放下眼前去思考是多麼的錯誤。尤其是在雲大寶這樣的傢伙面前,就是尤其的錯誤。李治從失神中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籠屜裡面的包子已經不見了。而且自己放在托盤裡面的飯卡也不見了,左右看了看。雲大寶正在櫥窗前面,指指點點的拿吃食。
要雲浩去打仗,這貨絕對會獅子大開頭。長孫無忌看到雲浩列出來的單據,嘴角有些抽搐。這他孃的不是獅子大開口,絕對是鯨魚大開口。
“楚公!這錢款……!”饒是見過大世面的長孫無忌,也不得不穩定一下心神,這才跟雲浩說話。這次西征關係到大唐的臉面,絕對不容有任何閃失。李二已經說過,就算是他吃糠咽菜也會讓西征大軍糧秣無憂。皇帝都打算吃糠咽菜了,你再說沒錢那就是作死。
“這些錢款不是一年的,而是五年的總和。先期可能花費得多些,兩三年之後花費會少很多。樓蘭城我準備完整的儲存下來,只是將那裡的人遷走。不然,這個數字只會更加龐大。”跟長孫無忌沒什麼好隱瞞的,想要打贏這一仗。花費肯定少不了,雲浩打仗一向都是用錢砸人。
聽說是五年的總和,長孫無忌總算是放下心來。五年才花八千萬枚銀幣,實在算是照顧自己這個戶部尚書。只是,哪弄那麼多錢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