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緊，指甲掐著掌心，再疼也疼不過心，“知道了。”

黎冰媚離開顧家一刻，顧霆北甩手將手機狠狠摔下，大手牢牢握緊輪椅扶手，手背青筋凸顯，可怖極了。

彰顯著他正在極力壓抑著憤怒。

顧霆北痛苦閉上眼。

洛清塵跟陸景易交談的畫面，如鋒利的刀刃，把他的心割得支離破碎，鮮血汨汨而出。

好痛苦。

顧霆北睜開眼，心痛得無法呼吸，此時此刻他想麻痺自己，不去想照片的事。

洛清塵沒跟陸景易聊太久，她還惦念著洛琛，也不知他醒了沒。

她匆匆回到顧家，一進門，濃重的酒氣撲面過來。

滿地都是威士忌的空瓶，而顧霆北手裡還拿著威士忌，毫無知覺地一口接著一口灌下去，如玉般白的面頰上浮著燻紅，他仰著頭，喉結上下滾動，灌了不少酒。

威士忌度數高，一般都是兌別的酒喝，哪有像顧霆北那樣不要命的喝法。

洛清塵細眉蹙起，她一臉莫名其妙，大步走過去，一手奪走威士忌，怒罵道：“顧霆北，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身體還沒好就喝起酒，你是貓嗎？有九條命是吧！”

縱使洛清塵罵得再狠，顧霆北看見她那一刻，清俊的臉揚起一抹笑，“清塵，你回來了。”說完，像承受不住酒精，閉眼沉沉暈過去。

也不知怎麼搞的，他四周沒有一個傭人。

喊了半天都沒見一個傭人過來，洛清塵無奈嘆口氣，只能親力親為推著輪椅，嘴裡罵道：“服了你了，哪有那麼傻的傻子。”

自從顧霆北受傷坐輪椅，顧馨便命人在家裡建好升降電梯，這樣一來也方便洛清塵帶顧霆北迴臥室。

顧霆北醉酒後，整個人暈沉沉的。

洛清塵吃力地扶起他，旋即將他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光是這一出，就累得她滿頭熱汗，心裡直納悶這男人怎麼那麼重。

“別走。”

洛清塵正打算離開，手腕被男人拽住了。

轉眸看去，顧霆北不知何時睜開眼，總是喜歡擺著一張臭臉的他頭一次流露出央求的神情，“求求你，別走。”

狹長的眸受酒精薰陶，溼漉漉的。

這樣看起來，宛如一隻小奶犬，委委屈屈地嚶嚶叫。

“鬆手。”

洛清塵皺眉，不為所動，“我還有事。”

“不要，我不鬆手。”

顧霆北看起來像是快哭了，他垂下腦袋，有氣無力道，“清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掌心下的肌膚滾燙。

但更燙的，是顧霆北的眼神。

熾熱，執著，盯著洛清塵，“我做錯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我會去改，會跟你道歉，會用行動向你道歉。”

“不要對我那麼冷淡，好不好？”

腦海浮起那張照片，饒是有酒精麻醉，心臟依舊泛起細疼，無法無視。

“清塵，你從未在我面前笑過，能笑笑嗎？”顧霆北聲音逐漸小下來，酒精逐漸侵蝕他意識。

就算這樣。

他依舊不肯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