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在華麗教堂下自我加冕成為權傾朝野的女王的那幕。
此類題材,無論中外能火了幾個世紀,是有原因的。
Scastic集團的“無枯之木”專案,是更偏向學術研究和彰顯企業社會責任性質的拓展工作。
出版社方面,就沒想著在《熾烈的世界》上賺錢,能賣個一兩萬冊的樣子就偷著樂了。
少虧些錢也無所謂。
但要是能忽悠一些青春期的妹子們,逛書店言情區分類的時候,看到封面畫的漂亮就抱隨手買一本抱回去的,負擔負擔印刷成本,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顧為經卻覺得,這個故事後期裡,主人公幻想的海上閱兵場景,要比單純的充滿粉紅色泡泡的婚禮以及金碧輝煌的加冕典禮,都更能凸顯出女皇的風采。
起碼要更能凸顯出伊蓮娜小姐的風采。
以伊蓮娜小姐的樣子,當作繪畫的模特素材,也不是沒有遇上困難。
最起碼。
臉他就畫不了。
油畫刀作畫只是油畫領域的一個很小眾很小眾的分類。
很簡單的常識。
要是一個畫法什麼領域都能畫。
它就不會在小眾冷門分類裡都被冠以“奇技淫巧”的名頭了。
東西方古國以及世界上任何一處文明,美術發展到一定程度後,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用畫筆作畫,而非刀具鏟子作畫,顯然是有道理的。
油畫刀本質上仍然是一把粗豪的“九環大刀”而非細膩的繡花針。
無法駕馭非常精巧的細節。
傳奇級畫刀畫技法,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這個束縛。
顧為經在系統加持下,就算能做到用九環大刀切文絲豆腐這麼細膩的操作,然而讓他用九環大刀在豆腐上雕出奧黛麗·赫本來。
那真的是強人所難。
需要的不是打破畫法極限,而是物理極限了。
有些精巧的內容。
骨子裡處理不了就是處理不了,沒有任何畫家能處理的了。
往前一千年不行,往後一千年也不行。
強行處理了,效果可能還不如他職業二階的素描水平,用小號畫筆畫出來的效果好。
《小王子》那些南瓜頭,白鬍子酒鬼,長袍君王的簡單卡通形象,畫起來沒啥壓力。
小王子一雙深邃動情的眼睛,也被如羚羊掛角一般在畫布顏料上妙到毫巔的一拉,點了出神彩。
但顧為經很清楚。
他是沒有辦法描繪出安娜的過於精緻的五官的,就像是老式的CRT電子管顯示屏無法處理超清的中畫幅相機攝影影象一樣。
畫出來,反而會東施效顰,喪失了那一份朦朧的美感。
所以顧為經做了一個很大膽的處理——不畫五官。
他決定整套《熾烈的世界》裡的所有關於女主角的插畫,都不描繪正臉。
要不然是教堂裡的一個背影,要不然是紫杉樹下一個正在讀書的側影。
縱使是這幅畫上,主人公站在海邊山崖間檢閱軍隊的時候,她的臉也恰好被朦朧的海邊霧氣所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