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草木豐茂,根莖也特別固執,的確不是拓荒的好時節,但凡種過地要拓荒的人家,都會選定在秋冬兩季。
“沒有然便是拓荒,沒準兒是人家自己買的牛呢!”有人開玩笑似的說,殊不知自己無意中猜中了事實。
這一猜測,比大炎天拓荒的更不靠譜,眾人嘻嘻哈哈的笑著誰也沒有人往方面想。
這心思,莊戶人家有頭牛,相配於當代貧苦的小山村突然有人買了一輛寶馬,哪裡是平凡人家能買的起的,即使郭家的日子比村裡大無數人家好於。
便在眾人人多口雜研究的工夫,郭家爺仨已經牽著新買的大黃牛走近了。
李家村沒有牛,哪家地裡的活計趕到一起,很多去村外有牛的人家賃來用,賃一天差很少要花十到十五文。這些銀錢看似很少,莊戶人家贏利不易,鮮少會有人這麼做。
因此李家村很少能見到牛,這會兒面前突然發現一頭大黃牛,村民們像是見到了法寶一樣團團圍了上來。
一個年髯毛斑白的老頭眯起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大黃牛,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上難掩喜好之情:“老實啊,你這牛是打哪兒賃的,這腳力瞧著極好,是頭好牛。”
郭老實不會撒謊,眼下憑能力買牛也沒想瞞誰,因而憨笑著回道:“三大爺,這牛不是賃的,是我今日去縣城買回歸的。”
這話一出,不說三大爺驚的回神來,圍觀的村民們也一個個愣在了原地,臉上寫滿了不可能思議。
看著同鄉們這副反應,郭老實再如何老實敦樸,內心也生出了幾分自豪,郭樹便更不必說了,咧開的嘴角都跑到耳根了。
父子倆都不是愛炫耀的人,郭綿綿稍稍提示了一下,便匆匆的跟村民們道別,牽著大黃牛家去了,家裡可另有人等著他們吃晚飯呢!
爺仨一走,大樹底下便炸開了鍋。村民們也沒有心思納涼了,紛紛收起扇子和小馬紮往家裡跑,總歸今晚有了極好的談資來消遣這漫漫的永夜。
郭綿綿三人尚未踏住院門,守在院門口的小江便朝著屋裡叫喊開了:“奶,娘,你們快出來,爺爺他們迴歸了,另有一頭大黃牛。”
候在屋裡的木氏等人眼睛一亮,趕快從房子裡走了出來,臉上透著按捺不住的喜意:牛買回歸了,他們也成為有牛的人家了!
得悉大黃牛的代價比先前預估的還要廉價半兩銀子,木氏等人對強健的大黃牛寫意的不可以再寫意,看著大黃牛的目光的確跟看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幾個小傢伙兒便更不必說了,圍著大黃牛這個碩大無朋嘰嘰喳喳的研究起來。尤其是頭一次見到牛的鯤鯤,一下子摸摸大黃牛的耳朵,一下子又扯扯大黃牛的尾巴,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填塞了精巧。
大黃牛鮮明是見過“世面”的,面臨孩子們的觸控半點不怯場,和順的本性讓它對新主人一家很是親近。
郭綿綿笑眯眯的看了一下子,突然以為哪裡不對勁,她的目光在院子裡掃了一圈,發現二哥二嫂另有侄女郭棗果然都不在,忍不住得問:“娘,二哥他們去劉家送禮,到現在還沒有迴歸嗎?”
笑著的木氏表情驀然一變,珍視的看了女兒一眼,強忍著肝火說:“也不曉得劉家又生了啥蛾子,大午時你二哥二嫂便迴歸了,兩口子還在屋裡大吵了一架,你二嫂一氣之下又跑回了孃家,娘擔憂出事便讓你哥去追了,估摸著誤點便迴歸了。”
天色太暗,郭綿綿沒有留意到孃親的目光,純真以為事兒不是孃親說的那樣容易。
如果只是兩口子純真的吵架,孃親不會是這副表情。迴歸幾個月,二哥二嫂時常口角,多是二嫂沒有生下男孩,又多年未育沒有安全感的原因。二哥倒是個好的,每次二嫂故意找茬他能忍都會忍著。
倒是二嫂的孃家人,在她迴歸不久後見過邊。那一家人好像有些拎不清,重男輕女厲害,每次二嫂回去都會鬧的不興奮,便是不曉得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見女兒沉默下來,木氏擔憂她覺察到什麼,趕快轉移了話題:“不說那兩口子了,今日你也累了,趕緊回屋洗把臉,待會兒便開飯了。”
走了兩個時候的路,郭綿綿的確又累又渴又餓,這會兒聽木氏這麼說,便笑著回道:“曉得了娘,女兒這便去。”說罷,她便牽著鯤鯤的手往屋裡去了。
郭果幾個捨不得走,還留在院子裡纏著大黃牛不放,郭老實倒是心疼牛了,對木氏說:“這牛走了半天的路也餓了,你把它拴在棚子裡喂些水和草料,等它歇息好了,翌日我帶它去地裡溜溜。”
木氏連連點頭,從老伴兒的手裡接過了繩子,當心的把牛牽去一旁的牛棚裡,於氏也跟著去協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