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毫無儲存的信任讓郭綿綿打動的不曉得該說什麼,她小小的感傷了一下子,隨便舉起手裡的圖紙一臉剛強的說:“爹、娘,另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們安心便是,總有一天我會讓全部稀飯鮮花醬的人以買到我們‘郭氏鮮花醬’為榮。”
這句樸實的話,比任何豪言壯語都要策動民氣。眾人設想著未來鮮花醬大賣的風景,設想著腰纏萬貫的場景,一個個激動不已,恨不得現在便把作坊和鮮花圃建起來。
一家人細細的商議了一番,決定秋收後便把作坊建起來,如果是來年春天鮮花醬好賣本心齋加量的話,便動手買地建築鮮花圃。
人不知,鬼不覺時光過去了,等全部的細節商議完到了子時。郭樹郭林兩兄弟在木氏的督促下,帶著對未來美妙的期許和各自的妻子兒回房了。
“爹、娘,天色不早了,你們也快去歇息吧。”
腦力過分花消的郭綿綿也倦怠了,她跟爹孃說了一聲正計劃回房歇息,卻被木氏拉住了手。
木氏衝老伴兒使了個眼色,站站起對女兒說:“你跟娘來,娘有事兒要叮嚀你。”
郭綿綿疑惑的看著母親,不曉得有什麼事兒是當著兄嫂的面不可以叮嚀,又扭頭看向父親,卻見父親只是衝自己笑,鮮明曉得母親要做什麼。
木氏沒有理會女兒的猜測,把人拉到了房間,不僅讓丈夫守在門口把風,還把房間的門也關掉了,這不禁讓郭綿綿愈發的獵奇。
直到看到母親走到很老舊,邊沿已經磨出毛刺的衣櫃前,辛苦的把木櫃挪開一個角,又蹲下身掀開地上墊著防潮的石板,從石板底下取出一個被層層包裹的物什時,郭綿綿曉得母親所謂的“叮嚀”是什麼了。
木氏一層層揭開包裹在匣子上的油紙,很快便露出匣子的原色,是一隻鮮紅色的兔子型木匣子。
匣子被儲存的很好,上頭的漆沒有一點破壞,也經常被撫摩的原因,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溫柔的光芒。
木氏衝著呆立在門口的郭綿綿招手,撫摩著木匣子慈愛的問:“這匣子你可有印象?”
郭綿綿走上前坐在孃親的身側,目光細細的打量著木匣子,從腦海裡翻找著相關木匣子的印,倒是真讓她找到了。
“記得,這兔子木匣是女兒八歲生辰那天第一次去鎮上,一眼便從木工店裡看中了,其時哭著求著讓娘買下來的。”
小孩子都稀飯色澤豔麗又悅目的東西,這鮮亮的兔子木匣才會被原身一眼瞧中,連甘旨的包子也迷惑不了她。想起其時的情景,哪怕哭求的是原身也讓郭綿綿有些不從容,只是她沒有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這木匣子還在,還像剛買時一樣新。
木氏鮮明也想起了其時的情景,臉上露出一抹懷念來。
其時剛剛分居,一同事們子好幾口人擠在兩間破茅屋裡,可分居前他們伉儷倆賺得的銀錢要一切上交給婆婆。婆婆又是那樣一個人,攥在她手內心的東西便別想再讓她拿出來。
那天女兒八歲生辰,正好家裡的油鹽也沒有了,想著女兒長到這麼大,連鎮上都沒有去過,木氏便帶著女兒去了。結果從未講話要過任何東西的大女兒,第一次卻哭著求著要買一隻並無大用的木匣子。
即使身上帶的銀錢惟有分居前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百多文私房錢,只夠買些油鹽粗糧,木氏或是一咬牙,將買油鹽的錢硬生生的擠出二十文來,又跟木具店的領導討價還價,很終把木匣子買了下來。
雖然心疼的很,看著稚嫩的女兒抱著兔子木匣子笑的暢意,木氏的那點心疼也沒有了。在不久後家逢大變,女兒被迫賣身,十幾年來她更是隻能靠著木匣子牽掛女兒,那是女兒能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現在女兒迴歸了,匣子裡的東西也該交給女兒了。
“娘,這個女兒不可以要。”看到被母親鄭重的推到眼前的木匣子,已經猜到裡面是什麼的郭綿綿推拒著不肯收下。
“裡頭的東西便是你的,現在你迴歸了天然由你拿著。”木氏故意板著臉,不容分說的將木匣子塞在了女兒的手裡。
心知推不掉了,郭綿綿只好接下來。現在她便住在家裡,東西在她手裡也跑不了,以後家裡有要用到銀子的地方,她再拿出來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