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郭綿綿的表情欠悅目，沒有拒絕也沒有反對，周蘭內心忐忑，卻不敢再出聲了，紅腫的眼睛裡期望和無望瓜代著，眨也不敢眨。

郭綿綿嘆了口氣，一時光下不了決心，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身側的男子，希望他能替她拿主意。

鄭凜豈會看不出妻子的糾結，袖子下的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溫柔的話語透著幾分策動：“便依你自己的心意來，為夫都沒有二話。”

大不了請個大夫，把那周菊的瘋症治好。萬一治不太好，便讓周蘭時時看著，擺佈買下週蘭也沒期望她真的幹活，多一個周菊也便多雙筷子的事，比擬讓妻子內心不安，完全何足道哉。

很快，躲在後山的餘瘸子便被餘老二等人連催帶拽的弄到了人前。

看著叉腰鬨笑的邱氏，面露愧疚不敢看自己的爹孃，餘瘸子另有什麼不清楚的？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餘老太：“娘，你不是說你很疼我？你便是這麼疼我的？”

餘瘸子的話，猶如一把芒刃深深地割在餘老太的身上，她掌握不住自己的情緒高聲的哭喊道：“兒啊，娘沒有方法啊，邱氏這個惡婆娘獅子大講話，讓咱家賠她二十兩銀子，還要把她的瘋女兒丟給咱家，咱家是啥環境你不是不曉得，上哪兒陪這些銀子給她啊！”

恐怕餘瘸子耍橫，硬逼著公公婆婆賠償，餘二妻子忍著對餘瘸子的不屑，賠著笑容說：“大伯子，你也別怪咱娘狠心，著實是這邱氏太過分，說是不賠銀子便讓咱家悅目，除了讓你自己負擔這事兒，是真沒有方法了。”

餘瘸子並不相信餘二妻子的話，卻很清楚邱氏的性質，倒是沒有質疑她藉機欺詐自家，便黑沉沉的盯著邱氏，指著周菊古里古怪的說：“老子去睡窯姐兒，一夜晚才數百文錢，你家這個無鹽的瘋婆子，老子才摸了兩把你張口便是二十兩，你他媽當自己生的是坨金子？”

話音落下，人群中剎時“嗡”的一聲發作出更大的研究聲。

有人以為餘瘸子說的有事理，對邱氏鬨笑不已；有人以為餘瘸子太過分，便算周菊神志不清也不該把她比作窯姐兒；也有人津津有味的看戲，不發一言……在場唯一心疼和痛苦的便惟有周蘭和覃氏了。

至於邱氏，滿心滿眼惟有銀子，餘瘸子的諷刺對她來說跟撓癢癢似的，沒有導致半點兇險。

只是不可以順當拿到二十兩銀子的賠償，邱氏那張本便欠悅目的臉變得格外歪曲：“這麼說，你不想賠償了？”

餘瘸子斜睨著邱氏，抹了一把嘴下游的的說：“你個老婆娘這麼愛銀子，用你的兩個女兒開館得了，老子保證帶一幫兄弟過未來日照望你家的生意，讓你夜夜當丈母孃，哈哈——啊——”

便在餘瘸子毫無所懼的大笑之際，一個鵝蛋大小石頭突如其來直直的砸在了餘瘸子的額頭上，頓時餘瘸子慘叫一聲，額頭上血流如注，很快便糊了滿臉。

“啊——兒啊，你咋了？你咋了啊，別恫嚇娘啊！”距離餘瘸子很近的餘老太看著歪歪扭扭往下倒的大兒子，當便撲上去把人扶住了，再一看他額頭上的血洞，嚇得兩眼一翻當便暈死過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全部人都呆住了。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圍攏上去，見餘瘸子好像不太好了，表情大變倉促地喊道：“快快快，快把這傷口捂住，萬萬別見風，還得趕緊去找大夫！”

“對對對，請大夫，快去請大夫！天吶，這咋回事啊，好端端的咋便飛來個石頭，一下子把人傷成如此了！”有人督促著餘家人，再看看餘瘸子腦門上的大洞，忍不住搖頭感嘆。

看著霎時光變得亂糟糟的小院兒，郭綿綿垂頭默默地瞅著纏在本領上的那隻大手，便是這隻手剛剛丟出一塊石頭呢，這石頭也是奇了，跟砸破餘瘸子頭的那塊石頭一模一樣，好巧！

不曉得吃錯了啥，惹起腹瀉，腿都軟了┭┮﹏┭┮

變故便在一剎時發生了，周蘭也不曉得石頭是從哪裡飛來的，又是如何把餘瘸子砸成重傷，圍觀的村民們只當餘瘸子的嘴太損，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故而丟下一塊石頭砸傷了他。

餘瘸子受傷不輕，等不到大夫過來便因失血過量暈死過去，餘家人亂作一團，誰也沒有理會大吵大鬧著要讓餘家賠償的邱氏。

邱氏無法，頓腳恨恨的咒罵了餘家幾句，便憤憤的離開了，暗自合計著等餘老太和餘瘸子醒過來，便把村長請來“主持公正”。

覃氏鬆了口氣，趁沒人留意到自己，便趕緊帶著周菊往族長家裡走，希望族長能幫她想個方法，不要讓邱氏再拿可憐的大孫女作筏子，把大孫女下半輩子都毀了。

“奶，這裡，這裡！”在郭綿綿的提示下，周蘭從拐角處探出半顆頭來，招呼正要匆匆路過的覃氏。

“蘭子，咋了？”覃氏牽著周菊走過來，剛出聲扣問便看到站在角落裡的郭綿綿鄭凜兩口子，頓時清楚過來有些愧疚的說：“蘭子這孩子不曉事，讓你們受累跟著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