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尊敬地道:“回稟世子妃,陛下命太醫院的院判大人來看診,便在裡頭,詳細景遇奴婢不清楚。”
喬思婉微微一笑,率先掀開簾子進了房子,床前,美麗的床幔已經放了下來,一旁自然有丫環捧過大迎枕來,邊伸進慢帳中去,拉出慕紅雪的手,輕輕捲起袖口,露出本領。
董妃滿面擔憂地道:“陳院判,您看這可怎麼好?昨天傷勢還沒有大礙,今日怎麼便一下子緊張了呢?”
陳院判並不回覆,伸出手來開始診脈,過了一會兒後皺起眉頭道:“想必是私行挪動過了,這種傷勢一定要靜養才是啊,百日內都不能容易挪動。”
百日內?喬思婉微微揚起眉頭,看來,這位公主是要恆久居住在這裡了。
董妃匆匆說:“是,”略微沉吟間,“這都門裡,誰的醫術也比不上您,公主的傷勢還請您多多操心。”
“這是自然的。”陳院判點點頭,過了半刻,他站起和丫環到外屋去寫單方。董妃也走了過去,問:“待會兒還要請大人看一看世子的病呢。”
閨房,丫環已經將慢帳收起,慕紅雪青絲半散,倚靠在床頭,表情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一雙妙目含煙,唇色雖說極淡,一顆淚痣更顯得荏弱,卻仍有番特美麗,便是病中西施,也如此了。
喬思婉嘆了口氣,看看,這才是女人人,宇宙第一女人人,香雪公主當之無愧了。
丫環拿了錦杌,喬思婉和孫柔寧坐在床邊,喬思婉見房子裡溫度不高,便交託道:“生了病的人怕冷,多加兩個暖爐來。”
“是。”
慕紅雪忙笑道:“沒有操心了,她們已經很照望我了。”
喬思婉注意看著她,卻見她眼光純潔,一片樸拙,不像是作偽。難道這真的是個純真的女士?不管她純真也好,狡猾也好,都是自己必需預防的人。
雖說如此,喬思婉心中果然升起一種奇異的珍視,她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如果是男子見了,真是要被迷得失了神智。她輕聲道:“公主沒有煩擾,需求甚麼隨時交託一聲。你這傷勢,也是為了我。”
孫柔寧心中翻了個白眼,適才還說的山盟海誓,此時見到真人,還不是被感動了?她此時總算清楚,喬思婉果然是個插囁心軟的人啊。
慕紅雪溫柔地笑了笑:“郡王妃快別如此說,那場火突然燒起來,我臨時暈了過去,要是我醒著,毫不會讓九哥帶我去馬車那邊隱匿,那些殺手說不定是衝著我們來的,反倒帶累了你們隨著一起受難。”話到此倏地哽住,似乎最羞赧。
喬思婉沒有想到,慕紅雪果然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她看了一旁的孫柔寧一眼,孫柔寧用一哥:你看,你這所以小人之心度正人之腹如此的眼神看著自己。喬思婉悄悄的思付,莫非慕紅雪真的是無辜被牽連嗎?
想到這裡,喬思婉笑一笑,“那些事兒交給陛下處分便好,公主沒有多想,還是早點把病養好才是很主要的。陳院判聖上眼前最女人的一位太醫了。”說著,臉上的微笑變得最溫和,“這位太醫也說了,百日內不能挪動,你也不要總想著離開,先養好傷能力走啊。”
見到喬思婉也這麼說,慕紅雪臉上也露出絲釋然來。
看到她如此的表情,喬思婉輕輕鬆了口氣,跟慕紅雪呆久了,很難不稀飯她,因為這位公主半點架子也沒有,還生得如此美麗脫俗,叫人生不出一絲半點的厭惡來。可見,長得好的確是很有上風的。
正在說著,董妃走了進入,看到她們正笑著發言,便含笑著道:“婉兒你怎麼來了?”
這話的意圖,她不能來嗎?還是在變相說她來晚了?喬思婉笑道:“公主的傷沒有大礙便好,多虧董妃娘娘照望了,公主正和我提及您呢。”
董妃的微笑很和煦,道:“公主,陳院判適才再三叮囑了,你一定要好好養傷,萬萬不要再提走的事兒,便當這燕王府是你的家便是了,你救了婉兒的人命,便是我們燕王府的恩人,如果是讓你走了,別人會怎麼看婉兒,怎麼看我們?”
慕紅雪的臉皮卻很薄,似乎不太喜悅承擔如此的大帽子,她看了一眼喬思婉,笑道:“不,我還要多謝郡王妃呢,如果不是你們的馬車恰好經由,我和九哥說禁止要命喪便地了。”
董妃含笑道:“我們也是碰巧了。我還擔憂公主不習慣這裡的生活,此時好了,你和婉兒如此投緣,以後你們多密切密切,我也算對得起你母后了。”
聽聽這話的意圖,好似是說慕紅雪要嫁進入一般,喬思婉笑了,笑得很溫和,“董妃娘娘說的是,只是高昌國太遠,皇后娘娘只怕還不曉得公主受傷的事兒呢。”
“不,我母后身子不好,這伴事兒萬萬不要讓她曉得。”慕紅雪不假思索地回覆。
喬思婉點點頭,道:“這件事兒,我會告知九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