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婉含笑,董妃可以在這院子裡安人,未必她們便不能在青蓮居想想辦法,總是要有來有往,這遊戲才玩得下去呀。
董妃陰沉了臉,道:“你究竟想要說甚麼?幽蘭香也不獨是我有的,柔寧去我院子,說不定甚麼時候沾上了這香味。”
喬思婉便等著她這句話,慢慢道:“是呀,娘娘沒有心急否認,說禁止甚麼時候便沾上了,因此我也沒有質疑您呀,我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助王爺校驗而已。”她話是如此說,可實際上卻是在說,如果非你內心有鬼,為甚麼要如此孔殷地拋清干係呢?
燕王蹙了眉,不再說話,表情愈加丟臉了。
喬思婉淡淡道:“這紙片的事兒的確很蹊蹺,偏巧香蘭矢口不移是大嫂有問題,我倒是覺得這丫環問題大得很,既然查了大嫂的房子,為甚麼不去查查香蘭的房子?說不定也能查出甚麼來!”
香蘭壯著膽子道:“奴婢房子裡甚麼都沒有呀!”
喬思婉道:“那便讓人搜一搜吧。”
所有人面帶疑惑地看著四個辦事媽媽去查抄,不一下子,一個媽媽果然帶來了一件朋友們都想不到的東西。
辦事媽媽將那布娃娃帶到燕王眼前,燕王拿起來一看,布娃娃上頭扎滿了針,上頭還寫著生辰八字,燕王立馬清楚,這是巫蠱之術!他的表情一下子變白了!
喬思婉看了一眼那布娃娃,驚呼道:“這不是大嫂的生辰八字嗎?怎麼會——”說著,她看向香蘭,一副恨鐵不可能鋼的模樣,“難怪大嫂會發瘋地要去殺世子爺,是你在作法!你這丫環,大嫂何處獲咎你了,你要如此讒諂她!還委屈她和別人有染,你真相何居心!”
鬼神之說和巫蠱之術,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敬畏和信賴的。
香蘭嚇了一大跳,表情白的猶如紙一般,不敢置信地喊道:“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這娃娃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啊,王爺,王爺,奴婢真的不敢啊!”
喬思婉搖頭道:“還不認可?這東西既然是在你房子裡搜出來的,怎麼會不是你的!別人委屈大嫂另有可能,誰會花心理來委屈你一個丫環?”適才喬思婉問了孫柔寧,誰最有可能背叛她,孫柔寧便說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便是霍媽媽和香蘭,所有事兒惟有她們二人曉得,聯想到那條腰帶的事兒,喬思婉第一個便質疑到了香蘭的身上,她還想不到這件事該如何辦理,想起昔時虞美娘所為,乾脆以惡制惡,用一般的辦法,快讓菖蒲在香蘭的房子裡藏了一個巫蠱娃娃,果然此時派上明晰用處!
喬思婉偷眼去看董妃,董妃蒼白著臉,低了頭擺弄著手上的護甲,只作未曾聽到的模樣。發覺到喬思婉的眼光,董妃抬開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險些藏不住眼中的討厭。喬思婉微微一笑,恭謹道:“王爺,這丫環膽大包天,謾罵世子妃兇險了世子不說,還委屈世子妃與人有染,這事兒毫不純真,背後一定有人指使!請王爺允許,將這丫環拉下去細細審問,為世子和世子妃討一個公道!”
董妃沉不住氣了,只惋惜她做夢也沒想到喬思婉會反將一軍。她其實是高興得太早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用香蘭害了孫柔寧,卻不想竟也栽在香蘭這丫環的手上。喬思婉心中道,這才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本章完
慕紅雪看了一眼,便回頭交託周姑姑,周姑姑快速出去了,不會兒端來一盤百合玫瑰酥,喬思婉便是一愣。
慕紅雪笑道:“聽說郡王妃最稀飯這種點心,每頓飯都要有的。”
與其說是稀飯,不如說是習慣了,但她果然能注意到,喬思婉有些動容的望了慕紅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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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慕紅雪心太細了。
燕王表情陰沉,也不說話。丫環端了茶來,董妃親身送到燕王眼前,他抓起茶盅狠狠地摔在地上。哐啷一聲細瓷的碎片和著茶水濺了一地。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除了江遲,所有人都一起跪下了。喬思婉剛要跪倒,手臂被江遲託了一把。這是不必她下跪的意圖?喬思婉眨了眨眼睛,她還不想跪呢!燕王深深吁了口氣,道:“這後院簡直是烏煙瘴氣。”董妃大驚,道:“王爺息怒,是丫環顛三倒四——”燕王怒道:“你也曉得她是顛三倒四嗎!”
董妃看了喬思婉一眼,輕嘆口氣道:“多虧了明郡王妃揭露了她,否則我們還真要委屈了世子妃。”
燕王早已將全部看在眼裡,心中對董妃愈加厭惡,口中恨道:“府裡沒有幾個人有膽子指使這丫環亂攀咬。便使沒有證據,我也猜得出幾分是誰。”
董妃內心一驚,頓時住了口。
喬思婉默然一會兒,道:“王爺,這件事兒要是鬧大了,不管是交卸三司還是由陛下親身處分,多少都會有損府裡的名聲,再者世子妃是遭人讒諂才瘋瘋顛癲,也才會不當心刺傷了世子,能不能從輕發落?”
江遲點點頭,讚許道:“便算要懲罰,也要等大嫂的神智恢復甦醒。”燕王聽了尋思一會兒,眼光在這對伉儷的身上轉了一圈,便點頭允了。
江早晚已看出來,孫柔寧是在裝瘋,他曉得,既然自己能看出來,燕王不會不曉得,曉得卻沒有揭露,說明他也覺得事兒很有可疑,既然如此,不如便此為孫柔寧奪取一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