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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忐忑

白費王爺如此信任你,讓你多年來代管府中事宜,乃至連大嫂進門都沒有回籠這權力,如果不是後來——只怕你到今日還擔當著權力,你便是如此對待信任你的王爺嗎?”

喬思婉說一句,燕王的表情便陰一層。說到最後,燕王險些是表情烏青欲迸了。

董妃恨透了語言犀利,字字如刀的喬思婉,只能向燕王哭訴道:“我是不滿意柔寧辦事囂張,我真的是齊心一意為王府和世子著想啊!”她哭得悲傷欲絕,“如果不是為了重君,我和柔寧無冤無仇,怎麼會如此狠心呢!重君還躺在床上死活未卜,王爺,你的眼睛裡卻歷來惟有遲,可曾想到他也是你的兒子,除了我,另有誰記得這一點啊!王爺,你為重君想一想吧!便算你要處分我,也請你等一等,讓我親眼看到重君醒過來吧!”

聞得此言,燕王厭惡厭棄的眼神驟然一軟,他看了一眼閨房的方位,傷痛、羞愧、同情、珍視,複雜難言。很久,他慢慢道:“此時說這些,已經太晚了,你如果是真的為重君著想,便不該做出這種事兒……”董妃還要說話,燕王連連擺手,語氣悲悼道:“便算你無意害重君,卻是真心害了世子妃。重君多年來繾綣病榻,也是因為他宇量侷促,難有容人之量,對媳婦淡漠苛責,沒有半點世子的氣宇,他造成如此,你也難辭其咎。內院頻頻發生這種事兒都是因為你,你如此蛇蠍心地的人我斷斷不能頻頻容忍了!”他一個字一個字道:“廢董氏側妃之份,將她關起來,沒我的交託不得放出來!”

江遲答應了是,略一躊躇:“那麼老大那邊可要去報告一聲?”

燕王倦怠揮手:“他本便想不開,此時又病著,未免落井下石,先壓下別提罷。”

董妃如遭雷擊,雙手仍死死抱住燕王小腿。待要飲泣再求,燕王一腳踢開她的手,連連嘲笑道:“我再也不想望見你了!”轉身再不看她一眼,直到她被人拖了出去。

燕王看了一眼江遲,道:“你們先出去罷,我去看看你老大。”

江遲點點頭,“也好。”又對喬思婉輕聲道,“走吧。”

喬思婉一走出安樂院,腳下一軟便往下倒,江遲一把抱住她,急聲道:“婉兒!”

喬思婉只是一剎時的頭暈目眩,很快便恢復過來,她接過紅玉手上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盜汗,輕聲道:“我沒事,不必擔憂。”

江遲一把抱起她:“沒事,有我在,我們回來吧。”

回到房間,江遲遣了紅玉去倒茶,輕輕抱住喬思婉,柔聲嘆道:“此次如果非你及時想出辦法,事兒還不曉得要糟到甚麼境界!”

喬思婉怔怔一愣,心地驀地一動,“你不怪我幫著大嫂?”

江遲搖了搖頭,漆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溫柔,道:“怪你?我怎麼會怪你!我不能做的事兒,你幫我做了,我對你惟有感激。孫柔寧是賀蘭圖的心上人,他是我的密友,他們之間的事兒,我旁觀,只因為那邊面還同化著我的親老大,我不能方位老大,也不能幫著他們對付老大。我曉得,孫柔寧之因此會如此慷慨,一定是老大和賀蘭圖的死有干係,如果是今日任由孫柔寧被處分了,我會對不起賀蘭圖,可如果是放過了她,我又對不起老大。”

這是一個兩難的地勢,喬思婉便是因為清楚,才沒有牽強過江遲。江重君再偏私陰毒都好,他是江遲的親老大,還是他愧對的人,在江遲的心底,他這個弟弟搶走了所有屬於老大的光彩和地位,正因為如此,他才對其百般隱忍,卻沒想到,換來的是江重君愈加的怨尤。喬思婉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能力和地位,江重君不但沒有健旺的肉體,連康健的心靈都沒有,只是一味的自怨自艾,嫉恨別人,如此一個人,便算是讓他坐上燕王的地位,他還是坐不穩,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做個繁華閒人,省的生出許多枝節來。

喬思婉默默不語,半晌方道:“你有無想過,江重君此次如果是死了呢?”她停一停,骨子裡透出身硬的淡漠:“你會不會殺了孫柔寧以洩此恨?!”

江遲亮堂的目中盡是陰翳,好久嘆息:“我不曉得。”

喬思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曉得你會如此回覆,如果是我處在你的地位上,也會不曉得怎麼辦才好。”

江遲只是默默攬著她,目中盡是怔忡悲痛之態,險些化作不見底的深潭,痴痴瞧住她,隔了好久,他道:“感謝你……留在我身邊。”

明白他以來,喬思婉第一次聽他如此說話,他歷來都是自信壯大的,便使他的性格很內斂,卻也從未曾用如此疲鈍傷感的口氣和她說話。他是宇宙面最自信的男子,此時,他如此軟弱而茫然,便像一個再平凡的失了方位的人一般無助。他看著她,那樣深入入骨的悲悼與悵然,剎時勾起了她的珍視。她輕聲慰籍道:“沒事的,世子一定會好起來。太醫不是說了嗎,這傷勢並不致命。”雖說她心底希望江重君便此死去,可眼下這地勢,江重君死了,對孫柔寧也沒甚麼好處。更何況,今日看到董妃那種情深意切的神志,喬思婉不由的質疑,究竟董妃和江重君是甚麼樣的干係?

喬思婉看了江遲一眼,淡淡笑道:“你還在擔憂你老大嗎,去看看吧,我不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