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今兒個處分了五位辦事。”正位上,董妃不冷不熱地道。
喬思婉自在地將筷子上的芙蓉雞絲放進嘴巴里,慢慢放下筷子,道:“有這回事,孫辦事和其他四位辦事都貪墨了不少的銀兩,被人舉報了,我如果是不處分,其實說去呀。”
董妃把碗一推,“他隨著我這麼多年,辦事都沒有不對,怎麼到你這裡便貪墨銀兩了。”
飯桌上除了喬思婉在外的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抬眼看著她。
喬思婉淡淡笑道:“娘娘有所不知,這些貪墨的帳目都是昨年的,他還矢口不移是娘娘交託他辦事賞給他的銀兩,可這上萬的銀子也其實不是小數目,娘娘怎麼可能因為他事兒辦得好便隨便賞給他呢?我讓人審問,他果然改口說,那些銀子都是為了董妃娘娘掏出來的,我其時便很生氣,這不是在說娘娘藉著管家的機會中飽私囊嗎?這等刁奴,怎麼還能留著呢?娘娘,您說是不是?”
董妃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冷冷看著喬思婉。喬思婉面帶含笑地回望過去,半點也不見退縮的神志。
孫柔寧笑道:“是呀,這種刁鑽的僕眾,如果是留著他,豈不是讓人說娘娘的壞話?這太不好了,早點處分才是明智之舉。”
江重君重重咳嗽了一聲,孫柔寧毫不在意地別過臉去。
江重君對江遲道:“不管如何,孫辦事是董妃娘娘提攜起來的,要處分他也得娘娘親身著手。”
江遲靜靜看著江重君,慢慢道:“老大,娘娘真相事件忙碌,身子最近又不好,另有父王要照望,還要為我們如此操心,其實是太費力了。”
董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既然是這府裡的尊長,便該照拂孩子們,不敢說費力。”
江遲微笑很淡:“重安便要娶親了,您要忙的事兒許多,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您忙卻沒有一點表示,那是不孝。從前老大身子弱,大嫂要忙於照望他,也脫不開身,此時卻是差別了,有婉兒幫著大嫂理事,董妃娘娘您便安心便是吧,好好為重安籌備下婚事主要。”
江重安要先成親,而後能力納嚴花蕊進門,因此董妃匆匆忙忙為江重安謐了一門婚事,因為過於孔殷,女方家裡也不是很滿意,董妃正在鬧心著,不由更火大:“寧兒要照望重君,婉兒又是外行,這怕是分歧適吧。”
燕王府管家理事的權力便該交給孫柔寧的,董妃卻霸著不肯放,這已經是很過分了,此時孫柔寧將它要回,她還推三阻四不答應,其實是說去的。但她真相是尊長,世子又站在她的邊,讓孫柔寧始終以來也說不出甚麼來,此時喬思婉進了門,燕王府既有世子妃又有郡王妃,如果是還將辦事的權力交給董妃,便真的是太過分了。
江遲慢慢道:“這件事兒我已經向父王提過,他也覺得讓娘娘辛勤最過意不去。”
江重君道:“遲,府中的事盤根錯節,何處是臨時半會兒便能說清的?依我說,你們也太心急了。柔寧有多少能耐我能不曉得嗎?弟妹也是剛嫁過來沒多久,她又能怎麼管家?董妃這些日子為你們操心,這還沒緩過氣來呢,你們一個接一個想要氣她……”
說完,江重君又盯著孫柔寧:“柔寧,你還不把事兒說清楚!”他這是讓孫柔寧自己站出來,可孫柔寧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半句話也不肯說。
喬思婉笑道:“老大你既然心疼董妃娘娘,便該讓大嫂和我幫著她分憂,你如果是讓大嫂來勸,豈不是要讓大嫂推辭義務,藉機偷懶嗎?”
江重君被嗆得無話可說。
這個桌子上,除了江重君,誰也不肯支撐自己,乃至包含江重安都低下頭不說話。董妃雙目噴火,冷冷盯著江遲,面色悽楚地道:“你們不說我也曉得,這是你們都長大了,嫌棄我礙事了。”說著,用手帕子擦拭眼淚,一副悲傷掃興的神志,“人家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王妃逝世的早,你們兄弟幾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王妃過世之前,那千叮嚀萬叮囑,讓我好好照望你們,可此時你們都有了自個兒的心思,我還能說甚麼呢?”
喬思婉震悚地望著她,她真是想不到,董妃居然來這招——哀病之策。
江重君環視一圈周圍,冷冷道:“重安,董妃娘娘如此悲傷,你還不來勸勸!”
江重安坐不住,站站起來咳嗽了一聲,上前道:“母妃,您既然身子不好,何必還管這些閒事,把事兒交給大嫂她們便行了……”
他才一講話,董妃便氣的眼睛都紅了。
她冷冷道:“我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你倒好,不記情也便算了,整日裡費盡心機來氣我。這飯還怎麼吃!你們自己吃吧!”說著,她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剩下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覷。
江重君冷冷望著江遲,只覺得他已經變了,此時他的內心,惟有一個喬思婉,自己這個老大隻怕都不在他眼睛裡了。他也嘲笑一聲,道:“我吃飽了,送我去。”這話是對孫柔寧說的,孫柔寧卻對一旁的丫環道:“去,送世子爺回來。”
江重君並不多言,眼時光冷地看了一眼媳婦,那其中果然含了一絲嘲笑和嘲諷,隨便由丫環蜂擁著走了。
喬思婉看到眼神,只覺得最詭譎,正常的男子不會如此對待媳婦,便使江重君因為抱病而脾氣詭譎,也不該如此。她想了想,剛要提示孫柔寧必需當心江重君,便看到金良快步走進入,面色是從未有過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