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背面逐步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販子們面面相覷,突然有一個曾經見過江遲的人高聲道:“是燕王世子!”
他不叫郡王,說明他對京都的環境很的熟識,那麼,想必連江遲被拘禁的兼職也是曉得的了,江遲冷冷地看著他們,反而笑得更和氣:“同事們好好享用,這頓飯想必是很後一頓了……”
這話一出,連續有好幾個巨賈變了表情,手裡的羽觴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很快有人遐想到自己很近賣物質給南詔人的兼職,曉得這一場明白是鴻門宴了。
卻另有許多人梗著脖子,紅著臉,卻半點不肯垂頭認錯。他們雖然也明白到,江遲勢必已經曉得他們倒賣食糧的兼職了,可他們也在賭,看江遲會不會在這種時候將他們一切殺了洩憤!如果是真的如此,他們的僕人護衛便會翻開城門,和南詔內外夾攻將這守軍一鍋端了!
“諸位不要驚恐,城中守軍已有五十萬,六十萬的救兵便在路上,只是——”一旁的周康看著他們,淡淡笑道。
這群巨賈的首級,張恆站起來說:“殿下,既然救兵便刻便要到了,何必擾亂呢?”
江遲鬨笑一聲,看著他:“這還用問嗎?救兵和食糧還要五日才到,惋惜我們的食糧卻已經不敷支援三日了。莫非同事們想要看著我們因為食糧不敷而活活餓死嗎?”
“世子恕罪!”張恆惶恐不已地叩頭說:“殿下因何說出如此的話?我們期盼救兵早到,剛剛可退南詔人啊!”
江遲的眼中仿如果射出無數冷酷的利劍,他逐步說:“是麼,如何我卻聽聞城中傳言,你們之中有人與南詔勾通,等著城中食糧斷盡,便內外夾攻與他們聯合攻城!”說完,他砰地一聲,砸碎了羽觴!
羽觴在張恆的腳下破裂,他滿頭大汗,連連叩頭飲泣著說:“草民等決無此心!求世子明察!”
“我曉得你是沒有這種犯上作亂、要誅九族的心思,可難保在座別的人沒有這種念頭!便算現在沒有,了環節時候,南詔人威脅利誘,只怕也由不得你們了!”江遲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這話一說,立馬有數位巨賈離座,和張恆跪到一起,連聲道:“草民等屈曲矇昧,還沒想到這一步,只求殿下憐憫,給我們指條生路。”
周康輕聲道:“殿下息怒,我曉得殿下是憂心時勢,可我也相信,在座各位都是對大曆朝忠心耿耿的人,如果是殿下聽信傳言,枉殺了他們,便是中了南詔人的詭計,自毀棟樑之才啊!”
大夥回頭瞥見湧進入的戰士手上都拿著厲害的刀劍,頓時哭喊聲連成一片!周康笑了:“諸位都是伶俐睿智的大販子,到了如此的危急時候,是不是應該向大曆表白一下忠心耿耿呢?”
張恆一愣,看了一眼神態喜怒莫辨的江遲,終於清楚了這一場宴會的原因,不是問罪,不是殺人,果然是……這種環節時候,或是保命主要,什麼金銀玉帛,以後可以再掙!
“我喜悅捐五千擔食糧!以表絕無勾通南詔之心!”張恆一咬牙,激動道。
“對,我們也喜悅捐,我也捐五千擔!”
“我捐三千擔!”……如此,一個接一個的,這些通常裡慳吝無比的販子,在白晃晃的刀劍之下,全都搶先恐後地捐出了本想在戰後大發一筆財帛的餘糧。
周康根據江遲以前教他說的話說著:“各位,你們都是鑽營繁華之人,並不是通敵叛國,也無需和狡猾兇險的南詔人做業務!你們今日所付出的,殿下不會忘掉的,等未來這場戰鬥贏了,他必然會稟報朝廷,將你們的豐功偉績載入史冊,讓人稱頌,你們的兒子中有能力出眾的,也會優先向朝廷保舉,讓他們為官。”
在野臣們的請求下,江衍獲取皇帝的赦宥,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身去了大公主府,惋惜被喬思婉拒之門外。如果是喬府,沒有人敢攔著他,可偏巧是在大公主府,大公主他的姑母,他父皇還要讓其三分,更何況是他,因此他只能忍住氣,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江衍氣急廢弛,卻隱忍不發,只因為他曉得,江遲便算贏了這場仗,也不會再回歸了。因此他不發急,他有的是時光贏得喬思婉。
惋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
便在夜晚,周芝蘭奉養江衍洗澡時,發現他兩臂肩背等處,有許多斑點,顏色淡紅,豔如薔薇,不覺失聲輕呼:“啊!”
“如何了?”江衍沉下臉,冷冷地回頭。
“殿下身上長了新鮮的東西。”周芝蘭很是忐忑地答道,對旁邊的丫環斥道,“還煩懣取鏡子來請殿下自己瞧。”
丫環取來邊大鏡子,跪著往上一舉,江衍才覺察自己身上的不同,“這是如何了?”他表情微沉,“傳太醫來!”
周太醫看了那新鮮的斑點,心中忐忑,口中道:“不知殿下可有什麼覺得?”
“什麼覺得都沒有。”江衍皺眉回覆。
周太醫內心一沉,口中卻笑道:“不礙事的,大約是天色太熱上火了,我給殿下配上一服清火敗毒的藥,讓紅斑消掉,便沒事了。”
“畢竟是什麼病!”江衍是個很多疑的人,哪裡肯相信,便厲聲問。
周太醫因為常給太子看病,曉得他的性格,趕緊跪下來說:“殿下安心便是,是天色燥熱後人身子的熱氣散不出來,跑毒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