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博平內心惡火亂竄,怒罵道:“你以為你是甚麼了不起的東西,敢恫嚇我!”說著,他高高揚起了手臂,菖蒲想也不想擋在了喬思婉身前,生怕她受到一絲兇險,那一巴掌卻遲遲沒落下來,江博平卻突然像是見到鬼了一般睜大了眼睛看著喬思婉背後。
喬思婉一愣,方斯須,便看到一道宏偉的身影走到自己身側來。
江遲的唇牢牢地抿著,深黑的眼中神態複雜,任誰都能看得出其中的肝火滔天。
“你適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定定看了江遲很久,江博平眼裡的赤紅開始漸次退去,造成了無限的驚恐。
“我……我……”江博平看著江遲,嚇得說不出話來,“堂哥……我……”
“掌嘴!”江遲冷冷地道。
“堂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堂嫂,我……你幫我說說好話,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對你無禮了!”江博平還沒來得及說完,喬思婉便瞥見一道身影快速地上前,只聽啪的一聲,江博平的面頰被摑的側了過去,手中的衣裳在已經掉落在了地上,連掛在衣服上的一枚玉佩也掉在地上,此時生生斷成了兩半,可見這巴掌的力道名副其實。江博平一下子吐了一口血出來,血泊裡另有半顆牙,隨便那掌嘴的保護又退到了邊。
江遲鬨笑道:“一記耳光只怕你不會長記性,我會和湘王叔說明,從翌日開始,你去虎帳報到!好勤學學做人的道理!除非你明白甚麼叫尊敬,否則再也別出來!”
喬思婉盯緊了江遲,眼神仍舊亮堂如炬,一笑中說不出的意態溫柔:“你怎麼來了?”
江遲看了她一眼,目中隱隱指責:“這麼晚不回來在這裡幹甚麼?”
喬思婉無辜道:“是路見不服拔刀互助罷了。”
江遲發笑,喬思婉已經對一旁的紅玉道:“送公主回來。”
喬思婉正要拜別,香雪公主卻幾步奔上去,一把拽住拉住喬思婉的袖子,對峙著啞忍住的淚自眼珠中滾了下來。
“感謝你……”
喬思婉用漆黑眼睛回答著她,一字一字地道:“沒有謝我,這梅林裡被人動過行動,只怕適才那位湘王世子也是被構陷了,公主以後要多加把穩才是。”
慕紅雪牢牢抱住雙臂,淚水一個勁兒地掉下來,似乎站不穩一般搖搖欲墜,那顆淚痣在月光下更添一種令人震悚的美態,便使是喬思婉,也不由看花了眼。
江遲卻淡淡道:“快走吧。”說著,便強拉著她快步拜別。
孫柔寧一愣,也連忙帶著丫環跟上去。
“你怎麼不多穿些衣裳,如此跑到這裡來?”
“不曉得兇險嗎,以後先管好你自己!”
風中,有江遲看似叱責實際上卻是關懷的話傳來,那語聲中的寵溺連外人都能聽得出來。
慕紅雪遠遠看去,他們已經走出了梅林,遊廊裡的幾盞八寶琉璃的燈火,落在那兩個人的身上,喬思婉的裙裾迤邐在黝黑的夜色中,影子般無聲無息,再未回頭。
慕紅雪輕輕地,輕輕地低下頭,慢慢道:“看來,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入夜,深宅
裡頭的來賓都已經散了,這間房間裡仍舊走絲竹管絃,婆娑舞影,身子是醉人。
平時在大宴之後,主人會請高貴的來賓留下來赴小宴,許多時候,這才是重頭戲。
陳景睿一手持著瓊漿,一手對慕軒轅道:“皇子,這是幽蘭閣的花魁,我送給您的一點情意,雖說比不上貴國公主的天姿國色,卻也是凡間少有的女人人。”
慕軒轅向臺下那唱曲的女人人一眼,果然是肌膚勝雪、粉面娥眉,身穿著薄薄的織錦軟煙羅楗裙,更襯得一身肌膚如玉,映著薄紗,便如通明一般。且不說她巧笑侍兮,那雙眼波流轉的眼睛,只需一眼,便可讓民氣折。
慕軒轅感覺到身旁奉陪的幾個人那種迷醉的眼神,他嘴角輕揚,對陳景睿笑笑說:“多謝您的美意了。”
“來,替九皇子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