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鑽了出來。直撲到她的腳下。圍著她跳著。
這是賀老太太養的狗,喬思婉聽他人叫它鈴鎧。
紅玉蹲下身子。把它抱起來。親呢地道:“小姐,這小狗好可愛。”然後又輕輕地點著它的小鼻子,”您說是不是?”
喬思婉淺笑望著。
鈴鋒用嘴蹭著紅玉的衣服,但驀地間,它停下了這個親熱的動作,滿身的白毛和那對小小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對著紅玉身後”嗚——”地叫了起來。
紅玉還沒有反應過來,喬思婉已經順著狗狗的啼聲看過去,只見身後不遠處的走廊上,站著一個矮胖而醜的老婦,她的臉埋在村木的暗影裡看不清楚。只看到滿頭白首和臉上那對泛白的眼珠。現在正直勾勾地盯著喬思婉。
在那一剎時,喬思婉吃了一驚。她幾乎質疑自己瞥見的畢竟是人或是鬼。
紅玉不解地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大跳。她一隻手緊摟著鈴鎧。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滿身哆嗦著,卻挪不動腳步。
幸虧,這時候院門口來了一個婢女,而矮胖女人。突然間一扭身,在樹林之間消失了。
“喬小姐,您如何啦?”來的是賀家老太太身邊抱狗的丫環綠蘿,她見喬思婉和紅玉一臉駭怪的神惰,愣愣地看著那片村叢。不可以自已地問。
“小姐。你,你瞥見她了嗎?”紅玉用手指著適才那老婦站著的地方。半天賦說出話來。
喬思婉點點頭,這時候才覺察手心微涼:“綠蘿。你們府裡有沒有一個矮胖的婦人,生得很可駭,額頭上有一塊疤的?”
“沒有呀,”綠蘿露出新鮮的表情。
“大約有什麼新來的人你不曉得?”喬思婉微微抬起眼睛,盯著那老婦消失的方位。
綠蘿搖了搖頭,煩悶道:“我們貴寓便有一些粗使的僕婦,在廚房裡專管做飯、洗衣。但她們都生得幹潔淨淨。臉上是一點東西也沒有的。我們貴寓如何會用臉上有疤痕的媽媽呢?豈不是嚇壞了人?”
這便是喬思婉以為新鮮的地方,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家,篩選丫鬈僕婦的時候,都會找整潔潔淨的,如何會找一個長相如此嚇人的在這裡?便算她是粗使僕婦。也不會隨任意便跑到夫人小姐們所在的後院來。看看綠蘿的樣子,又不像是在微謊。喬思婉微微一笑。道:“紅玉。把鈴鋒還給綠蘿吧。”
綠蘿接過鈴鋒。歡樂地道了謝,回身走了。
紅玉看著喬思婉,道:“小姐。我們都是親眼看到女人的。還能一起目眩了不可?”
“天然不是目眩。”喬思婉一笑,卻淡得幾似沒有。”也可以。賀家有很多的秘密。”
碧溪院內,冬日的陽光淡淡的從白棉窗紙裡透進入,薄薄的似一層浮滑的琉璃紗。軟而輕綿。案上供著一尊白瓷觀音像。寬額豐腴,面貌慈善。望之便覺慈愛敦厚。大有普渡眾生的慈善之態。貴妃塌上。林元馨斜坐著繡一件嬰兒所穿的肚兜。赤石榴紅線杏子黃的底色。繡出百子百福花樣。一針一線盡是初為人母的歡悅和對腹中孩子的殷殷之情。喬思婉坐在一旁看書。紅玉則是在整理東西。房子裡一派悠閒平和。
便在這時候。紅玉突然發現,放金飾的抽屜隙開了一條寬寬的縫。她拉開抽屜一看,金飾還好好地放在那邊。包裹金飾的一條帕子卻是沒了,微微尋思一會兒。她回頭問:“小姐。您交託別的人替您取過金飾嗎?”
喬思婉抬起頭來,目中微微露出驚異:“沒有。”
“新鮮。抽屜好似被人動過。”
林元馨嘴角噙一抹愉悅放心的淺笑,隨意道:“紅玉。是不是你自己開了抽屜不記得了?”
紅玉心道這便新鮮了,自己每次放好金飾,一貫都是把抽屜關得好好的。這是如何回事呢?她疑心地搖了搖頭。莫非今日是太累了,竟疏忽了?
喬思婉是曉得紅玉沉穩的性質,因此聽了這些話也所以為新鮮。接著問:“少了東西嗎?”
紅玉搖搖頭:“沒有。”那條帕子也不是小姐的,只是自己閒來無事繡著玩的罷了。
如果是少了東西才正常。一樣都很多,這算是有人在暗中窺視,或是對她們起了疑心呢?喬思婉手裡的書遲遲翻一頁,林元馨笑道:“你們呀。便是想太多了,肯定是紅玉自己沒有收好,她卻忘掉了。”
林元馨老是將問題容易化。如此目然容易被騙。卻也可以一些多懊惱。喬思婉聞言,笑笑:“恩,我也如此想。”
紅玉還要說什麼,喬思婉向她使了個眼色,表示她不要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