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像是在搖了至寶一樣,逐步打圈,圍繞上自己的手指,臉上發現一種勾民氣魄的淺笑,隨後在他發呆的剎時,緩緩雅開了他的胸懷,“如何,你不高興了?因為我要殺了孫柔寧?”
江遲嘆了口氣,他何曾說過半個不字,她要如何,他都不會阻止,否則這口氣鬱結於心,她非憋出病來不可能。
喬思婉深深的看入他的眼,清麗的雙目有著懾魂的凌厲,但更多的卻是孩童一般的鬆軟。很極其的兩種說不清的繁雜攪在一起,便成了一個謎。
他看著她微微地笑著,顯得極為亮堂,含著光芒的亮堂:“我一度也以為你要殺她,後來,聽說你去請大公主出面,我便曉得她不會死了。”
說著,他便便勢伸手去扶住了她的腰,喬思婉一讓,他的手落空,他也不生氣,便看著她笑了:“為什麼?”
“我便不可以臨時轉變主意嗎?”喬思婉赤著腳站在地上。
江遲不可以自已垂頭,瞥見那一雙蜜色的赤足以及滑膩無暇的小腿,未免皺起眉頭:“你這個壞習慣如何老是改不掉!”說著,將她整個人一拉,喬思婉沒有預防,一下子捧進他懷裡,幾乎是半倚在他的懷中。
喬思婉昂起頭,對他瞪起眼睛,看起來有些憤怒的神志,她的髮髻已經鬆懈,只帶著一朵白蘭扁簪,由滋潤的珍珠團簇而成,愈加映得一張酡顏的無處可藏。江遲便趁勢將她壓在女人人榻上,她驀然一僵,他早已經伸手緊緊的攬住了她的腰,低聲說:“為什麼……”
喬思婉眨眨眼睛,誠篤道:“不報告你。”
江遲看著她的眼睛,思維中突然有一個念頭電光火石的閃過,他脫口道:“莫非——你要的,是賀蘭圖手上的金吾衛!”
從宮中的事兒開始,燕王府變了風向,人人都開始明白到,雖然孫柔寧才是世子妃,懷寧侯府早已衰退了,比之勢力逼人的大公主和節節上漲的喬侍郎,著實是微不足道了。再加上那天的事兒在眾人眼前留下的印象太深入,一時之間,燕王府的訪客多了起來。
如果是過去,喬思婉便使不耐性,也便忍下奉陪了,可現在她全都椎了,管她是誰。紅玉看著現在的小姐,內心著實是新鮮,看喬思婉的心情卻比平常高興幾何,也便不吱聲了。
這些訪客之中,總有不可以推拒的,例如——
“小姐,楚王妃和嫣然郡主來了。”紅玉稟報道。
楚王妃和嫣然郡主稀客,只是這個時候來……頗為耐人尋味啊,紅玉道:“是不是推說小姐身體不適……”
喬思婉搖了搖頭,道:“王妃親身拜望,我如果百般推諉便不是拒親而是結仇了。你去請她們稍坐,我便刻便到。”
“是。”
“等等,去請董妃娘娘少陪吧!”孫柔寧自從那件事兒以後便韜光養晦了,這次或是不請女人。
喬思婉來到花廳,只見到滿房子翠繞珠圍綾羅綢緞,董妃正陪著楚王妃說話,楚王妃一身大紅錦綬藕絲緞裙衣裙,耳髻一支卷鬚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的鳳釵,額上掛的露垂珠簾金抹額精緻無匹,長相雖然不是很出眾,卻越發顯得高貴無比。一看到喬思婉進入,周王妃旁的少女立馬站了起來,她身量嬌小,穿戴櫻草色盤金彩繡衣衫,顯得臉粉雕玉琢,特別可愛。
平心而論,在皇室之中,先有美貌無匹的大公主,豔壓群芳的蓉郡主,後有空谷幽蘭的周芷君,溫婉俏麗的林元馨,乃至連朱凝碧,長相也要超出嫣然郡主,她的臉可愛歸可愛,要說動民氣魄……便差許多了。
嫣然郡主姍姍走來,盈盈下拜,嫩嫩的聲音道:“嫣然見過明郡王妃。”
喬思婉笑了笑,便拉了她的手,先給楚王妃見了禮,才塞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繡袋給嫣然郡主,晤面禮給出去,眾人才坐下來好好說話。
喬思婉對皇家的人並無什麼惡感,可這些人一個兩個逼著非要把嫣然郡主塞給思遠,她內心便不那麼舒坦了。
董妃看著嫣然郡主,不由笑道:“那年你母妃來時,還沒有你呢,她原便說生了兒子以後,極想要個貼心的閨女,果然如願。”說著又轉向楚王妃,“現在郡主出落得這般可人,真個羨煞旁人,楚王妃真是好福澤!我便沒有女兒的命!”
楚王妃笑道:“董妃別誇她了,這孩子,在通常裡瞧瞧還使得,可如果跟京都裡頭的女人人兒一比,哪裡另有擺她的地方!她呀,便真便只落下個孝心,還能讓我略感寬慰。”
董妃笑道:“你是太謙虛了,我瞧這孩子文靜的緊,性質是極好的,女孩子家,旁的都沒什麼緊急,惟慎重二字很為可貴,為人慎重,又懂孝道,便是天大的福澤了。”她這麼隨意的說,諸人也隨意的笑著,可這視野卻全都落在了喬思婉的身上。
誰都曉得,楚王妃今日是衝著喬思婉來的。
說了沒幾句,便聽見楚王妃笑道:“這個孩子沒有旁的醉心,便是稀飯琴,因著學了個把月的曲子或是彈不大好,昨日同大公主談起,她說明郡王妃尤其擅長琴曲,這孩子便鬧著要來,想著請郡王妃輔導一番,也好有些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