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死了嗎?
“可能還沒有。
“但為何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被濃厚迷霧包裹著,書傑漂浮在半空。
他舞動四肢,什麼也碰不著。
他睜大雙眼,依然無法分清眼前是明亮還是黑暗。
“我難道是被困在陰陽之間了嗎?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
“這樣還要多久!”
…
“先生?”
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一道聲音。
書傑朝四周看了看,想找到這聲音的出處,但什麼都看不見。
“先生?” 那聲音又響了,震得他頭暈腦脹。但這一次,書傑看清了,眼前是一道刺眼的明亮。他眯起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原來是一盞燈。燈光漸漸褪去,旁邊露出了一張美麗的笑臉。
“這位先生,請醒一醒。我們已經在芝加哥著陸了,請帶好您的入境檔案,準備下飛機。”空中小姐見書傑已醒,說完便離開了。書傑發現自己還坐在那排三聯座的中間。左邊那個中年男人正在過道上活動腿腳。右邊靠窗的那位美女,已經取下了淺藍色的口罩。
剛才不是已經粉身碎骨了嗎?怎麼還在去聖母大學的飛機上?一時間,書傑頭痛欲裂。對了,我的I94!他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入境檔案,定睛一看,上面全都是英文。怎麼回事?他又拿出了自己的護照和簽證,上面也沒有那些方方的米語字。那難道是一場夢?書傑自問道:可它為什麼感覺那麼真實。
引擎的轟鳴聲終於停止了,過道上人流也已開始了移動。書傑再看了一眼右邊那位高冷美女,小心翼翼道:“請問,米國是講英文的吧?”
“你有病啊!”那美女立即叫了起來:“沒見過這樣搭訕的。”
“對不起,對不起。”書傑連聲致歉,然後背起自己的Jansports旅行揹包,隨著人流走下飛機,前往入境處排隊。他一路上四下檢視,發現機場裡的廣告是英文的,標識也全都是英文的,那些米語字根本無處可尋。到了這個時候,書傑終於意識到那不可思議的歷險不過是南柯一夢,不由得在心中慶幸:還好,還好,那只是一場夢!
米國海關前,依然是長長的排隊。過了許久,終於到了書傑。在一名佩槍的警官手勢下,他走到7號視窗前。視窗裡坐著一位胖胖的黑人大媽,胸前一個黃色的盾形徽章閃閃發光。
這黑大媽的臉怎麼這麼熟悉?書傑一時間有些慌神。他緊張地遞上手中的護照、簽證和I94表。黑大媽接過檔案,開始翻閱。可書傑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她,但怎麼也想不起具體的時間和地點。這時,那黑大媽的頭在櫃檯後抬了起來。她看著書傑的眼睛,突然詭秘地一笑,問道:“Har ni how s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