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書傑愣住了,沒想到米國第一天就遇到交流上的障礙。但來自中國排名第三大學的教育不是蓋的。電光火石之間,短路的大腦又重新通上了電。
“Sorry, May I beg your pardon?” 按照寶典,他趕緊道歉。
“Har ni how seyou?”那位黑人大媽看著書傑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書傑聽出黑大媽的語氣稍微有了點不同,但他還是一頭霧水。平日裡還自詡口語不錯,看原版的‘老友記’都不用字幕,可到了關鍵時刻,怎麼就懵逼了呢?面對這樣一位胖胖的海關大媽,書傑急得搔頭抓耳。
她說的是啥話呀?聽起來一頓一頓的,是黑人口音嗎?書傑不記得‘老友記’裡除了羅斯的女朋友還有其它什麼黑人。可在他記憶裡,那黑人的發音也不是這樣的。
怎麼辦?死馬當活馬醫!於是,書傑試著用自己最慢的語速和她講英文,每個音節都發得清清楚楚,每個單詞都說得明明白白。可那位黑大媽還是什麼也聽不懂。她的回覆更是讓書傑雲裡霧裡。不管怎麼試,兩人都是雞同鴨講,誰也聽不懂對方。黑大媽明顯放棄了。她聳了聳肩,伸手拿起了電話。
書傑一下就慌了:難道她要關我小黑屋?根據寶典上的說法,進了小黑屋就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機率被立即遣返。沒想到追了這麼久的夢想,馬上就要達成了,卻要被自己該死的聽力給斷送。書傑站在海關櫃檯前,手心不停地出汗。
這時,一位白人女警官叉著腰走了過來。白人的英語!應該能聽懂了吧!書傑試圖安慰自己,但雙腿卻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要是再一個字也聽不懂,那就慘了。
書傑的眼光緊緊貼住那白女警的嘴唇。那嘴唇動了動,雪白的牙齒後發出甘露一般的聲音:“Hi,How…are…you?”
謝天謝地!總算聽懂了一句米國人的話。儘管白女警發音生硬,語速奇慢,書傑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哪兒想得了那麼多。他趕緊結結巴巴地回答:“Hi,I…my&ne is…”
&n,歡迎來到芝加哥。”白女警的英文還是那麼生硬,但她也沒耐心聽書傑繼續卡頓下去。白女警先指了指書傑身後長長的隊伍,又朝視窗裡嘰裡呱啦說了一通書傑聽不懂的話,然後從黑大媽手裡接過書傑的檔案,草草看了一遍,轉頭問書傑:“你讀書?”
“對!”書傑趕緊點頭:“聖母大學。”
“開學了,已經。”
“收信晚了。”書傑連忙將錄取信遞給女警。
“Understand,手…指紋。”女警指了指一臺機器,讓書傑準備打指紋,然後將檔案遞迴視窗。黑大媽接過書傑的檔案,開始噼裡啪啦地在上面蓋章。
這麼快就搞定了?書傑心中暗喜。移民傾向、米國親戚,寶典裡那些棘手的問題一個都沒問。
白女警轉身走了。黑大媽也辦完了手續。她把護照還給書傑,然後給他指了指取托執行李的方向。這時候,書傑才注意到牆上的各種標誌都由一種怪怪的方形文字寫成,這些怪字的下方才是一排排英文字母。
沒時間想太多,書傑跟著標誌跑到行李領取處,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的硬幣,想要先拿個行李車。在哪裡放硬幣?他正在行李車邊上琢磨,一名旅客走過來,推起車子就走。不要錢?書傑收起硬幣,依樣畫葫蘆一推,行李車居然也動了。不要錢就好,可是奧海爾機場的流程怎麼和寶典不一樣啊?
書傑帶著疑惑來到行李轉盤邊,抬眼一看。自己的兩件托執行李已經到了,正在傳輸帶上打轉。他費力的將行李一件件放上車,剛一推,最上面那個大箱子居然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我的炒鍋!書傑趕緊把行李車停下。他剛想動手收拾,一名黑人箭步來到他面前,彎腰拎起書傑的大箱子,把它放回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