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石板上，有些許暗紅。

齊柒七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不過他也沒有多在意。

這份罪孽與他無關。

何況金辰聖地下轄的這些城池，一直都在暗中使用虛假靈石交易，這其中或許有人一直堅守著底線，但這樣的人極少。

“你覺得如今的皇朝如何？”

代坤儀突然停下腳步，緩緩開口問道。

齊柒七直接搖了搖頭。

“我毫無看法。”

這個問題不可答。

“你也不過是一個俗人罷了。”代坤儀微微一笑：“過去人皇陛下也曾問過我相同的問題，當時我的回答是。

四海之內，歌舞昇平。

古往今來，第一盛世。”

齊柒七隻是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打斷，因為著後面還有下文。

“當時人皇陛下搖了搖頭，坦言，世間萬物，久盛必衰，當時我不解，人皇陛下也未答。

如今人皇陛下不知所蹤，皇朝境內開始亂象橫生，在我們這些官員的治理下，以往繁華安寧的皇朝竟還有著如此大的漏洞。

宛若泡沫，一點就破。

皇朝境內，無數人嚮往的仙宗聖地竟然與人皇陛下的意志背道而馳，此乃百官之罪，皇朝之殤。

恐怕人皇陛下早就料想到了今，待陛下歸來，應該會很是失望。”

“如果戶部尚書大人這麼想，那人皇陛下才會真的失望。”齊柒七微微搖頭，道。

“在我的家鄉，每隔十幾二十年，就要更新換代，那些古老的建築哪怕見證了歷史，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也是一一消失。

萬丈高樓只能平地而起，五千丈的高樓哪怕窮盡匠人才華，也不可能將其建成萬丈。

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文明的進步在於不斷的探索，須知破而後立。

黑夜之後才是黎明，冬去才能春來。”

“破而後立。

冬去春來。

四季輪轉。”

聽到這話，代坤儀心神一震，他之所以感懷，完全是因為如今皇朝的亂象讓他有些迷惘，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

金辰聖地覆滅之後，該做什麼，他完全沒有主意。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既然金辰聖地愧對世饒嚮往，辜負了人皇陛下的期望，那就合該消失，文明的發展絕對不會因為一個仙宗聖地而阻斷。

剔除皇朝之內的蛀蟲，皇朝必能重獲新生，更加璀璨的文明將誕生在這個世上，而我們便是新的盛世的締造者。”

沒有什麼好迷茫的，繼續讓文明延續下去，不斷發展就好。

一時間，代坤儀的氣息猛然之間暴漲，一朝頓悟，此刻代坤儀距離羽化第四境界，不過半步之遙。

“齊友，多謝了，此次事情結束，最多半月，我就可以正式踏入星辰羽化。”

齊柒七搖了搖頭：“這是大人自己的功勞，與我無關，我不過是講了一個故事。”

心裡，齊柒七有些鬱悶，自己是不是該去當個老師，怎麼隨便提點別人兩句，人家就突破了。

我也知道破而後立這個道理，但是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