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看著我做什麼,就算我替你說話,他也是不可能聽的。”
“後日吏部尚書夫人生辰禮,想來你也應該收到了請帖吧。”蕭淮安為她這副謹慎的模樣看的好笑,收回視線撿起桌上的手帕,擦乾淨手上的墨汁痕跡。
“你連人家夫人的生辰都記得?”話音落地,蘇嬌故作詫異的捂著嘴巴倒吸一口涼氣,自然而然地換來了蕭淮安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木槿她們幾個丫鬟的憋笑。
“張夫人為人謹慎周到,極少出錯,張尚書雖與她夫妻並不相合,但某些大事上還是會聽他夫人的話。”
說話間,蘇嬌臉上的表情變幻,一直讓人覺得玩味,蕭淮安深覺她肯定沒想到什麼好事,但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
“所謂枕邊風,永遠勝過外間流言,且此事如果成功,對於吏部也是大有益處,我想張尚書想明白之後也是不會拒絕的。”
“我倒是很久沒有幹過這樣的事了,”說罷,蘇嬌抿著嘴巴,鄭重的點點頭,“不過我很喜歡這種陰謀施展的感覺,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吧。”
蕭淮安本來以為蘇嬌會覺得為難,至少也該有點躊躇的意思,卻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痛快。
但轉念一想,根據這麼多天的接觸,他又覺得蘇嬌有這樣的反應是理所當然。
“有時候我真有些不清楚,你究竟是不是這種高門大戶人家出生的小姐,怎麼人人談之色變的江湖小把戲,你卻反而感興趣的很。”
“不就是點小招數嗎,也算得上是江湖把戲?”蘇嬌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隨後她將兩隻手背在身後,輕輕地舒展了一下手臂。
“就算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又怎麼樣,照我覺得,有時候江湖比這勾心鬥角的貴族圈,要來的乾淨多了。”
“想得通透,在下佩服。”蕭淮安牽動了一下嘴角,開玩笑似的如此說道,蘇嬌也跟著笑著回了個男子的拱手禮。
“客氣客氣。”
後日,吏部尚書林夫人的生辰禮,多數人對於蘇嬌的身份都有些避諱的意思,所以每每出來參加宴會,都是由伯爵夫人帶著她一起的。
如果誰讓上次林夫人主動過來找蘇嬌搭話,又放下了話柄,所以今日就算是全了當初林夫人的大話,這回林夫人是主動給蘇嬌送去的請柬。
蘇嬌握著這張大紅色金箔墨汁寫成的請柬,又揹負著前天蕭淮安所說的事情,所以今日她只感覺自己像是個肩負使命的特工,懷著一腔熱血和憧憬走進了林家的院子。
都說做官之人並不是非黑即白,每個人手上都多少沾染了些事情,就算張大人並沒有確認了他的立場,也不見得能夠例外。
不過林家倒是知道收斂,家中不缺銀錢,花園和房屋的打理修繕卻從來沒有過分過,就是林夫人今天過生辰禮,也不見得放縱。
林夫人穿了一身淡紫色的新衣裙,臉上笑意盈盈,整個人的氣場看著也比那天過來試探時要順眼親和許多。
她招呼著下人,好好的伺候過來參加宴會的夫人,忽然一轉眼發現蘇嬌就站在門口,竟然沒有半點的生分,很是親熱的上來迎接。
要不是有當時宴會上的接觸,蘇嬌幾乎也會覺得林夫人果真是這種好客的人。
“蕭夫人,你可算是來了,叫我們好生久等,你肯光臨大駕,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快請進吧。”
林夫人端著身形,就算話說的再怎麼熱鬧,也沒有影響她半點儀態,她悄悄地瞥了一眼蘇嬌後邊帶來的賀禮,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拉著蘇嬌的手往裡走。
不過這點小動作雖然微小,但蘇嬌還是看見了,她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讓木槿把手中捧著的盒子開啟。
“也多虧丈夫人還肯邀請我過來,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聽說林夫人最喜好玉石,我特地在京城各處找了這塊琉璃種的翡翠原石,用來做耳環,手鐲都不錯,還請夫人笑納。”
看玉石的品質好壞,首先便是看它裡頭是否清澈,這塊原石表面雖然打磨的有點粗糙,但也能夠看得出確實不是凡品。
果然投其所好是與人攀談的最好方法,林夫人本來對於蘇嬌還有些疏離,一看到這塊玉石,態度也跟著真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