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那樣的激烈,就唯獨在胥如燁的面前的時候,還能夠有片刻的安寧。不過他們兩個一對上蕭淮安的時候,各自的臉色都有了不同的變化,蕭淮安倒不甚在意,拉著胥如燁的手,讓他就坐在自己的身側。
胥如竹自認低調,選擇了靠右靠右靠窗的位置,胥如烈和胥如燁坐在中間,蕭淮安則坐在入口的方向,正對上柳太傅進門。
“各位殿下,只有六殿下來的最早,其他的三位殿下應當要更早一些了。”
柳太傅柳辭一臉低迷,睡不醒的樣子,加上年紀大了,眼袋皺紋什麼的陸續出現,顯得他比同齡人似乎還要更年老一些。
不過就算他的長相這樣的天然無害,可他的腦筋卻轉的比誰都快,之前是和禮部尚書的李上書一同入朝為官,只用了僅僅幾年的功夫,就被皇帝任命為皇子之師,亦為未來皇帝的帝師,地位可謂是尊貴至極。
一般來說,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通常都會想盡辦法的討好皇子,無論哪一位繼承皇位,都可以為自己日後的滿門榮耀奠定基礎。
可柳辭卻不走尋常路,每年的俸祿除卻自己日常所用,全都拿去賑濟天下各處災民,或修建學堂。
在宮裡的時候,因為不必時常去上早朝,在胥如烈和胥如竹年幼之時,柳辭的教育可謂是十分嚴格,叫他們兩個即使現在都已成年,只要一看到柳辭的臉都會發下意識的感到懼怕,甚至更甚於皇帝。
所以今天許久未見到柳辭,胥如烈和胥如竹身子都不自覺的僵硬了一下,對於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眾人也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原來是胥如竹。
如此說來,柳辭是把蕭淮安給算上了,所以將他們的名次往後排了一下,胥如烈頓時心裡也不樂意了,眼睛一瞥,小聲的嘀咕道。
“太傅怕是說錯了吧,應該只有兩位才對呀。”
“四殿下,‘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惡’,此乃陛下的旨意,還望四殿下恪守君臣之禮。”胥如烈仗著自己是皇后之子,多少也會教恨一些,他自以為自己說的十分小聲,但柳辭還不至於耳聾眼花到聽不清楚,當即就訓斥了一句,叫胥如烈略有些尷尬和不滿的低下了頭。
“父皇承認了又如何,私生子難道還能算做皇子嗎,這樣無名無份的。”
“太傅,不必在名分上如此斤斤計較,我身為人臣,自當恪盡人臣之禮,並不在意這些。”
胥如烈說罷,蕭淮安未免柳辭跟他繼續爭辯下去,耽誤了給胥如燁的授課,便想著出來緩和現在的氣氛,不想柳辭卻連著他也同樣訓斥了一番。
“三殿下所言差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事關皇室,不可如此草率,幾位殿下日後的名諱及子嗣都是要進入宗譜的,三殿下自以為不必為此大費周章,皇室血脈卻禁不得這樣朦朧。日後幾位皇子轄管一方時,也應當銘記此理。”
“是,在下受教。”
柳辭果然名副其實,對誰都沒有偏愛,全方面的顧及到了,蕭淮安自知之前的話,原本就說的不夠嚴謹,眼下也不敢跟柳辭繼續爭辯下去,連忙低頭答應著。
胥如烈和胥如竹卻難得見蕭淮安有吃癟的這一天,經不住心裡一陣竊喜,胥如燁倒很乖巧的與蕭淮安望了一眼。
柳辭聽著,轉身坐到自己的講課桌前,把書放下,卻不急著開始授課,眼睛在這房間裡頭一掃,唯一一個跟過來伺候主子的徐矣就顯得格外顯眼。
“七殿下,內閣授課,不許外人入內,自來如此。”
胥如燁一驚,“啊,是,太傅,可是……”
徐矣默默低下了頭去,俯身與胥如燁行了個禮,“殿下,奴才在外面等候殿下出來。”
待徐矣離開,像個守衛一樣站在內閣的院門處,柳太傅才正是開始了講課。但他卻沒有把東西直接磨碎了跟胥如烈他們分析,只先提了幾個過往的例子,就舉了一個題目,便讓胥如烈他們各自寫文章出來,自己卻在講桌上面點了一根線香,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應該是柳辭慣用的手段,所以胥如竹和胥如烈都不覺得奇怪,蕭淮安是入鄉隨俗,但胥如燁卻第一次要自己動筆寫文章出來,著實有些困難。
等到胥如烈和胥如竹都把文章交出去了之後,胥如燁也還在奮筆疾書。
見狀,胥如烈和胥如竹不禁心裡偷笑,由皇帝親自看著教導開門的胥如燁,原來也不過如此嘛,蕭淮安倒是有些擔心他是否能夠完成,卻沒有開一口提出要幫忙。
“蕭淮安,雖然父皇承認了你,但不代表著你就可以跟我們平起平坐,你現在還有的心思關心他,倒不如多想想自己,柳太傅可不會像父皇一樣,隨你說幾句話都會同意,你還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