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霍駿遠告訴她：“白凜然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季小雨已經離開Ａ市，去了美國。”

可是現在……

安念用力眨眼睛，模糊的世界重新變得清清楚楚，季小雨的臉靠在霍駿遠肩膀上，她衝她笑了笑，用唇語道：“他是我的！”

不過幾米的距離，她覺得像是幾光年一樣遙遠。

安念後悔了，她不該追來的，不然就不會這樣難過。

她雙腿如同灌了鉛水一樣，不能動彈分毫。

“你還好嗎？”唐朝陽扶住安念搖搖欲墜的身體，沉聲道，“在這裡等我。”

他放開安念，抬腳要去對面，卻被安念抓住了胳膊，她搖搖頭：“送我回去。”

在霍駿遠不知道的時候，安念來了又走，一顆心傷的透徹。

季小雨電話裡說知道了他母親最近的訊息，他急匆匆趕過來，未料她竟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死死揪著他衣服不放。

“這裡是你母親的作品。”季小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Ｕ盤遞給他，“白凜然要殺我。”

“為什麼？”

霍駿遠一臉疑惑，這個優盤他認識，可為什麼會在季小雨手中？

“我知道你想要。”她咬咬嘴唇，才說話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有血從胳膊上滲出來，“我從白凜然那裡偷出來的。”

霍駿遠眉頭緊鎖，伸手扶住她：“我送你去醫院。”

“不……”

“走。”霍駿遠架住季小雨的胳膊，上了自己的車。

黑色的保時捷緩緩而行，一輛不起眼的計程車緊緊跟在後面。

“小姐，您是便衣警察吧？”司機打趣道。

安念抿抿唇：“別跟丟了。”

她半途下了唐朝陽的車子，這是她和霍駿遠之間的事情，她要自己解決。

霍駿遠開車帶著季小雨去了醫院，兩人從醫院出來，他送她去酒店。

安念站在酒店門外的一棵樹下，看著天色漸黯，華燈初升，他仍舊沒有出來，她的心一點點墜落，像是拴上了鉛球一樣，緩緩墜入冰冷的水中，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

“別走，駿遠……”季小雨雙眼緊閉，額頭上滾著大滴的汗珠，“他打我……好疼……”

季小雨像是迷路的孩子，緊緊扯著霍駿遠的衣服不鬆手。

霍駿遠眼神複雜，想要掰開她的手，遲疑片刻終於沒忍心，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手機，撥了安唸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一聲就被結束通話。

他臉色十分難看，安念還是不相信他？

後半夜的時候，季小雨熱度退下，人也醒來，看到守在床邊的霍駿遠，欣喜不已：“駿遠——”

“我幫你叫了食物。”霍駿遠站起身，拿著手裡的隨身碟道，“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轉身要離開，忽然被季小雨扯出了胳膊，只得腳步一頓。

“我心甘情願。”季小雨決絕的眼神，讓人覺得害怕。

“我用不著。”霍駿遠毫無波瀾道。

掰開她的手，霍駿遠離開，“砰”的關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季小雨臉上的柔弱退去，她的手指攥緊了身下的床單：“只有我是真的愛你。”

秋天的夜風吹到臉上涼涼的，霍駿遠開啟車門坐進去，一輛計程車，擦著車身過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