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溫馨心疼嘆了口氣,拿了外套披在安念身上。
安念茫然回神,慢慢轉頭看溫馨,抱著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好難受!好像要死了一樣。”
溫馨沒說安慰她的話,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靜靜的陪著她。
直到安念呼吸漸漸平穩,她才拿著紙巾幫她擦眼淚,溫和道:“你先休息,我去做飯。”
安念抽了抽鼻子:“好。”
茶几上的粥已經冰涼,溫馨端去廚房倒掉,安念垂下眸子,露出哀傷的側臉。
外面的雨,好像又大了一些。
一連幾天,溫馨每天陪著她,安念不說話,她從不出聲打擾,只是會按時做好葷素搭配好的飯菜,都是安念喜歡吃的。
“我挺好的。”安念終於忍不住,拉住溫馨的手,“你的工作不要了?趕緊回去。”
和溫馨相交這麼多年,知道她一向是“工作大如天”,現在已經連著耽誤許多天,她自己都不自在了。
“難得有這麼山清水秀的地方。”溫馨笑了笑,倒了一杯水遞給安念,“怎麼,現在就想著攆人了?”
安念捏了捏眉心:“我真的挺好,你不用擔心。”
“既然很好,為什麼不肯回去?”溫馨忽然道,見安念臉色驟變,她心生不忍,但還是硬著心腸道,“你這樣難為自己,嚴柏也活不過來。”
安念手一哆嗦,被子裡的水濺出來,瞬間燙紅了面板,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疼不疼?”溫馨拿走水杯,抓住安念手放在水龍頭下衝,“你這是何苦!”
安念苦笑道:“想到他墳前的草已經鬱鬱蔥蔥,我就覺得自己不該過的歡歡喜喜。”
“我覺得他一定會怪我。”
溫馨握住安唸的手用力:“念念,嚴柏寧願自己死,也要護你周全,他怎麼會怪你過得好……”。
說到這,溫馨也覺得自己好難過。
“是啊,他寧願自己死……可、可怎麼就死了呢?”安念抱著溫馨大哭起來,“明明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
“哭吧,哭過了就好好開始嶄新的生活。”溫馨輕聲道,“不要再錯過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念眼淚停下來,但仍舊靠在溫馨肩膀上,像一隻迷路的小獸,一動不動。
“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靜默的氣氛,安念心中“咯噔”一聲,詫異道,“誰來這裡?”
溫馨開啟門,武清焦急的進來,看到安念,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少夫人,求您救少爺!”鐵骨錚錚的漢子,這會兒竟然眼睛猩紅。
安念心中“咯噔”一聲,踉蹌著後退幾步,“他、他怎麼了?”
她心臟猛然一縮,巨大的恐懼鋪天蓋地的湧,她盯著武清:“到底怎麼了?”
大雨中,汽車急匆匆而去,坐上早就準備好的直升飛機,直接去了醫院,安念跌撞著趕去住院部。
武清說,霍駿遠冒雨回去,當天就發起了高燒,但他不吃藥不打針硬撐著,不幸中的萬幸,他燒退了,卻全天二十小時輪軸轉的處理工作,人瘦了很多。
醫生說,繼續這樣想去,他的身體會吃不消。
可他們用了所有的辦法,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他像在懲罰自己。
他覺得自己不該那樣對安念,可是從小就沒有人疼的他,即使現在功成名就,內心還是缺乏安全感。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失去安念,可是他做的事情確實也在推開她。
溫馨落後一步扯住了武清的胳膊:“你等一下。”
安念踉蹌著衝到住院部,看到醫生護士推著霍駿遠,急匆匆進了手術室,她眼前一黑,險些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