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小時過去,亮了一整夜紅色指示燈終於滅掉,霍駿遠慢慢走過去,盯著走出來的醫生,嘴唇抿的緊緊的。
他顯然也聽到了唐朝陽的父親和唐朝陽的對話,但是他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安念為什麼會是唐朝陽父親的女兒,他只想他的念念能好好的活著。
唐震也站了起來,皺眉看過去。
醫生接近虛脫,摘下口罩看了看兩個人:“手術很成功,但病人受傷嚴重,什麼時候醒過來不好說。”
霍駿遠身形晃了晃,念念活了下來。
護士很快推著安念出來,她全身纏滿了紗布,身上插著各種管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像是破損嚴重的布娃娃。
“義父,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唐朝陽擔心安念,但見唐震臉色不怎麼好,還是先扶住了他,“這邊有訊息,我會立刻通知您。”
安念被推進重症監護室,護士將家屬攔在了外面,唐震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看了一會兒,才慢慢轉身離開,踉蹌的背影像是一下蒼老了許多。
霍駿遠手掌按在玻璃上,涼意順著傷心蔓延。
“念念,好起來。”他低低道。
看著她奄奄一息的樣子,他很自己無能為力,不能替她承受痛苦。
“霍少,你先去洗澡換衣服。”唐文軒聞訊趕來,看到狼狽不堪、憔悴不堪的霍駿遠,大吃一驚,險些認不出來他,“醫生說嫂子情況暫時穩定,你先去休息。”
霍駿遠慢慢轉過頭看著他,緩緩道:“你去交警隊,問清楚,念念怎麼出的車禍。”
唐文軒神情一震:“我馬上去。”
下午,霍駿遠換了衣服匆匆趕回醫院,看到幾個醫生匆匆進了病房,心臟一縮,快步進去。
“念念!”他一掌拍在玻璃門上,看著醫生搶救安念,一時只覺肝膽俱裂,“安念,求你好好的!”
二十幾年的人生裡,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
幾分鐘後,醫生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霍先生,安小姐病情忽然惡化,您要有心理準備。”
“閉嘴!”他冷冷道,“如果她有什麼意外,我要整個醫院陪葬。”
唐朝陽揮揮手示意醫生離開,他走過去看著病床上的安念,沉聲道:“義父安排好了醫生,你帶她去美國。”
“好。”霍駿遠道。
只要能救念念,誰安排的、去哪兒都不重要。
在一對的醫護人員的陪同下,當天晚上,霍駿遠和安念一起坐飛機飛往美國。
一個月後,洛杉磯。
“念念,我推你出去曬曬太陽。”霍駿遠將鮮花放進花瓶,彎腰將安念抱起來放在輪椅上,“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很也好。”
安念表情木然,對於霍駿遠的話沒有任何反應,而霍駿遠也習慣了兩人之間自言自語的對話。
一個星期之前,安念醒了過來,身體也開始慢慢恢復,只是從她恢復意識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醫生說,可能是車禍對她造成了強烈刺激,需要慢慢做心理疏導。
“冷不冷?”霍駿遠推著輪椅進了花園,在她面前半蹲下來,握住她的雙手搓了搓,“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安念木然的看著不遠處的湖水,像是沉浸在一個只有她自己的世界裡。
“少爺。”武清趕過來,看著霍駿遠和安唸的相處,鼻子有些發酸,“公寓已經安排好,少夫人出院之後就可以住過去。”
霍駿遠淡淡道:“廚師帶來了嗎?念念喜歡吃他做的綠豆點心。”
“全部按照您的安排。”武清恭敬道,“還有,唐文軒先生在那邊有話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