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把這院子的美景裡裡外外賞了個透徹,心靈在仙宮與地府之間幾經磨礪,眼神才逐漸歸於清明。
很快,方鳴又下達了第二道命令:“週五、吳六,勞煩兩位仔細檢查下院子和院牆,尤其是新鮮腳印和劃痕……”
“週五、吳六,遵命!”兩人說完,便逐一清查起來。
……
最後,只剩方鳴和朱立走向正屋。隨著兩人的靠近,一股怪異的脂粉味從屋內飄出。
“這是……”朱立下意識嘀咕一句。
方鳴皺眉,仔細嗅了嗅空氣。“是桃花味的胭脂、慄花味的精漿、中年男人的汗臭……”
“還有……少女的汗味,很輕微的味道。”比起勘查案情,師爺朱立著實強了不止一點。他就像一位老師,悉心糾正著方鳴犯下的錯誤。
“嘿嘿,謝謝朱叔。”方鳴回頭露出一抹微笑,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徑直走入屋內。
屋子的門沒有關,剛進來時有些昏暗,但眨眼就能適應。
倆人環視一週,都察覺屋子有些怪異。因為整個房間的裝修很是老氣,從整體的色調到每一件傢俱,都像是六十歲老頭子在住,可是偏偏後期的裝飾又太過粉嫩、素雅。
淡粉色的窗簾、梁簾、床飾;白底梅花的大花瓶、小花瓶、茶具;畫著出牆紅杏的屏風;以及放在桌上繡了半截的桃花刺繡,無不透露著家主的小女人心性。
方鳴往裡面走了兩步,環視一圈,赫然瞥見,在房間的東北角,那粉紅的花床上,一個臉色泛白、衣不蔽體的女人橫躺在上面。
床邊的地面還散落著一件粉色褻衣,和一件撕破了的輕紗羅裙。
方鳴上前,檢視起死者死因。朱立則站在一旁,負責監察記錄。
“死者是一名女性,年約二十。應該是趙鐵憨的媳婦,真實身份需要再找人辨認。”
“死者下頜僵硬,嘴裡有白沫溢位,無刺鼻性臭味,初步推斷不是中毒而亡。頸部有輕微勒痕,且泛有淡淡屍斑,推斷也並非直接致死原因。四肢腕部亦有少量屍斑,死亡時間初步推算是昨夜子時前後。”
“下身腫脹,區域性出血,虎口處有大量慄花味液體,死前或遭受長時間非人折磨……”
……
方鳴仔細剖析了死者死因,不奢求讓屍體顯靈揪出兇手,但也力求準確全面的還原死者死前經歷的一切。
在屍體查驗將要結束的時候,馮九、陳十從外面進了來:“大人……大人,把那銀子存進錢莊了,在何老丈的名下,無需憑證即可隨意取用……”
“嗯,何老丈也來了嗎?”
“嗯,何老在門外,我等沒讓進來,怕攪了現場。”
“留意過燕小六家沒有?”方鳴小聲問道。
“看過,沒開門。”馮陳兩人心照不宣的低聲答道。
“嗯,辛苦了。”
“大人哪裡話,都是應……”馮九話說了一半,就沒了下文。
方鳴、朱立兩人尋聲望去,發現馮九、陳十兩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繡床。
“真美……”
“跟畫兒上的仙兒一樣……”
方鳴見兩人跟丟了魂一樣,便忍不住跟著看了眼床上,竟也羞紅了臉頰。
“哼!死者為大,你們是在幹什麼?給我出去。”朱立年近半百,為人正直,看見二人如此無禮,當即不加掩飾的厲聲呵斥。
“呃~罪過、罪過……得嘞朱叔,我們這就出去,嘿嘿!”馮九嘿嘿笑了兩聲,推著陳十就往外走。
可沒走幾步,就又被方鳴叫住:“等一下,你們出去把何老領進來,順便問問外面的鄉親,趙鐵憨夫婦可還有什麼親屬,如若有也把他們一併帶來。”
馮、陳兩人聽見還能回來,當即屁顛屁顛的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