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人徹底睡熟,顧良辰才將人輕輕放到枕頭上,然後起身走到窗邊,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那邊的聲音幾乎可以用暴躁來形容。
“你還有完沒完?老子要是猝死你得負全責!”
顧良辰將電話挪開耳朵一點,“有事。”
“最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否則我立刻去你家放火。”
他沉了下唇角,“安安的反應很不對,你確定她除了輕微腦震盪沒有別的毛病了嗎?”
那頭的呼吸聲驀地頓了下,接著語氣嚴肅的問,“她都有哪些反應?噁心嘔吐?還是哪裡疼痛難忍?還是發高燒了?具體什麼情況你詳細說一下,我馬上帶人過去。”
顧良辰聽著那邊悉悉索索的穿衣聲,沉吟了兩秒,道,“她就是一直犯困。”
那頭的聲音頓住了,“what?”
他不溫不火的解釋,“之前洗澡的時候就睡過去了,現在又睡著了。”
霍啟明一下就炸了毛,“你他媽智障吧?你知不知現在幾點?正常人誰不睡覺……”
罵到半截忽然頓了下,“顧良辰,你不會牲口到今晚回去又把人折騰了兩輪吧?”
“……”
某個不正常的牲口將電話又挪遠了一點,“是之前的醫生跟我說她神經衰弱,平時入睡特別困難,所以覺得反常。”
那邊似是特別無語的長長吐了口氣,“腦震盪的反應之一就是嗜睡,講真,你明天還是去看看腦科吧,我感覺你有提前進入老年痴呆的徵兆。”
說完就啪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顧良辰,“……”
幾秒之後,他再次把電話撥了過去。
霍啟明已經徹底崩潰了,“你大爺的,再打電話信不信我立刻就去把你家房子燒了!”
他無視掉那端的咆哮,“你小學跟安安在同一所學校對吧?”
“……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顧良辰踱步到視窗點了根菸,“她媽媽是怎麼去世的你知道嗎?”
那頭語氣稍微好了一點,“聽說是車禍,那時候我跟陸安然隔著好幾個年級呢,而且她家出事那年我剛好小學畢業,所以知道的不多。”
“那她媽媽出事的時候她也在現場嗎?”
那邊似是想了一下,才回答,“這個不大清楚,不過聽說那年她休學了很長時間。”
顧良辰想起她沉浸在夢魘裡的樣子,“你的同學圈子跟她近,這件事肯定有知情人,你替我打聽一下。”
“好。”霍啟成順口就答應了,接著又似不解的問,“誒,這些事你直接問她本人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拐個彎來找我?”
“翻開別人心裡最痛苦的回憶才是牲口乾的事兒,我覺得你也應該去看看腦科了,順便把裡面的黃色廢料清理一下,否則會痴呆得更超前。”
顧良辰說完就趕在被噴之前結束通話了電話。
將指間的眼底捻滅,他又放輕腳步回到了床邊,看著床上安靜睡著的女人,半晌沒有動。
這些年他總以為很瞭解她,現在卻發現似乎並不是。
就像她此時明明就在眼前,給他的感覺卻像飄在天邊。
那麼近,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