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上了車,安然便有些急切的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男人沉吟了幾秒,才道,“他想動手的人不是我。”
安然微怔,“……什麼意思?”
顧良辰有些疲倦地靠向椅背,緩緩閉上眼睛,“我跟朱蘭依現在還沒離婚,他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突然變成寡婦,況且大選在即,他需要顧氏的助力。”
她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姓朱的想拿我來威脅你?”
那也太不要臉了。
顧良辰像是有點困了,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在乎任何威脅,但除了你。所以這兩年我才只在暗中護著你,不想把你擺到明面上,因為如果有人拿你威脅我,我什麼都能答應。”
他忽然睜開眼睛,鄭重地告訴她,“所以安安,你要聽話,必須保護好自己,不要讓自己成為別人的籌碼。”
他原本想著就那麼一直把她護在身後,等一切都解決了,再將她平平安安帶到人前。
可是世間事總是無法盡如人意,終究還是要讓她親眼看見那些罪惡腌臢的人和事,打碎了他為她籌謀的美好乾淨的人生。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所幸的是,她還好好的在他身邊。
安然聽完他的話亦是心緒翻滾,沉默了許久,才抱著他的胳膊答應,“好。”
顧良辰整整忙碌了一天,看樣子是真的累了,之後便沒再出聲。
安然看他這樣也不捨得再打擾,於是就靠在他旁邊半側著身子看他。
他不穿正裝的模樣很儒雅,有幾分當年為人師表的影子,敞開的衣襟裡是棉質精細的白色T恤,淺色的底子卻沒能斂起他的稜角。
這幾年他彷彿變了許多,又彷彿什麼也沒變,眉眼依舊淡漠疏離,輪廓不易親近,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冷心冷清。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無數女人趨之若鶩的夢想物件,從前是,現在仍是。
記得她剛考上大學的那年,他也去那所學院當了老師,當時因為顧忌她年齡太小,沒有公開關係,那個學期,他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女學生的表白信。
所以那段時間她特別瘋狂地希望自己快點長大,然後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
後來她終於如願以償,他卻依然將她寵得像個孩子,直到父親出事,直到他跟別人結婚,直到她失去孩子……她彷彿才一夜之間真正的長大了。
只是那個過程過於殘忍,回頭看一眼都覺得疼。
安然看著男人的側臉出神,他像是真的睡著了,眉頭卻依然皺得很緊。
她下意識的提手卻揉他的眉心,手卻突然被抓住了。
顧良辰捏著她纖細柔軟的手指,牽著她動作,讓她替自己揉太陽穴。
安然忍不住笑了一聲,“騙子。”
他也笑了,但沒睜眼,聲音很輕的道,“我何時騙過你?如果不出意外,老師應該很快就能做手術了。”
“真的嗎?”
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安然情不自禁的湊上去親了他一口,親完了才想起前邊還坐著兩個人,不由得紅了臉,隨便扯了句話,“那個,捐贈者是什麼人,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