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有些尷尬的捏起一顆草莓塞進了嘴裡。
不知道什麼原因,最近這兩天吃東西這件事對安然來說已經變成了難題。
所以每頓她都儘量少吃,因為多吃一點就難受反胃噁心,就像得了厭食症一樣。
這兩年失眠已成常態,雖然也會影響食慾,但這種情況以前從沒有過,她實在搞不懂這種天降奇症到底是怎麼回事。
草莓在嘴裡細細的咀嚼了半天感覺沒什麼反應才嚥下去,然後她又拿起了第二顆,第三顆……
直到一小盒草莓全部吃完,她才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沒吐?
她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顧良辰被她看得不明所以,笑著問,“你這是什麼看怪物的眼神?”
“沒有。”安然收回視線,又看了看手裡空掉的小盒子,“就是想問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總不會是專程給我送草莓的吧。”
雖然她挺“寬宏大量”的,但有些事他若真想解釋她也是可以勉為其難聽一聽的,比如白雪寧,比如前天早上房間裡那個女人,比如那些已經被他壓下去的緋聞……
顧良辰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薄唇勾出點笑意,卻故意道,“就是專程給你送草莓的。”
“……”行。
“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草莓我已經吃完了,謝謝。”安然將盒子放回他的手裡,心道有本事你就憋著一輩子別說。
昨晚霍啟明又來找過她,反正大概情況她都已經知道了。
她努力挑了挑眼皮,眼底的疲憊已經掩飾不住了,打算回房間睡一會兒。
假如能睡著的話。
顧良辰也跟著她起身,將那抹愉悅藏在眼底,“不過你要是想聽什麼,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安然在心裡冷哼一聲,偏不問他想說的,“那就說說你花大價錢壓下去的那條緋聞吧?是朱蘭依乾的對不對?”
顧良辰聞言頓時面色一沉,他廢了那麼多人力財力,還是沒能瞞住?
“……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因為那些新聞已經傳到A市了,我在電視裡看到的。”
她信口胡說,沒出賣夏雪。
顧良辰皺起了眉,原以為事情已經徹底壓下去了,她再也不會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連網上那些他都第一時間清理了,又怎麼會上電視新聞?
還是A市的新聞。
也不拿喬逗哏了,立刻溫聲安慰,“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也不用上火,我前幾天就已經公開宣告,我跟朱蘭依早就準備離婚的事,等這次回去我把離婚手續辦完咱們就去領證結婚,到時候所有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說著說著他就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為他看見那個女人在輕輕的笑。
笑容裡清清淡淡,沒有怕被世人唾棄的悲傷,也沒有害怕輿論的恐懼,好像他說的是什麼不相干的笑話一樣,她半點都沒在意,尤其那雙乾淨清澈的眼睛,似乎還透著一絲意味不明的自嘲和悲憫。
他驀地就被那股情緒刺痛了眼睛。
然後就聽見她輕輕的說,“顧良辰,我不是朱蘭依,當不了賢良淑德的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