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語氣很嚴肅，“沈先生的其他的外傷都不嚴重，但是眉骨上的傷口很深，必須冰敷止血然後再換藥，一週之內避免沾水，但是拆線之後也會留疤。”

安然聽完斜眼看過去，“沈卓，恭喜你啊，你已經破相了。”

兇完了人，她又接著問，“那顧良辰呢？他什麼情況，剛才在天台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顧先生情況比較嚴重，外傷都是其次，主要是身體裡的蛇毒未清，又一而再的不尊遺囑，現在殘餘毒素已經侵入臟腑，情況比較麻煩，如果再不好好配合治療的話……”

“會怎樣？”

“會影響壽命。”

聽完最後這句，安然只覺得腦袋都轟地一聲，接著也不管醫生還在場，就抬手指向顧良辰，帶著哭腔罵道，“顧良辰你聽到醫生的話了麼，你已經摺壽了！”

顧良辰，“……”

“一個破相一個折壽，現在你們都滿意了是吧？”安然眼眶通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兩個受傷掛彩的都未曾皺一下眉頭的男人，此刻卻因為女人的眼淚同時皺起了墨眉。

顧良辰身上的病服還沒換，沾滿了血跡和灰塵，英俊的臉龐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他嗓音沙啞的道，“別哭了，我死不了。”

“安然，我不怕破相，別哭好嗎？”另一邊，沈卓也同時嗓音沙啞溫柔地出聲。

話音同時落下，兩個男人均是表情一滯，接著同時目光狠狠的瞪向了對方。

顧良辰，“別自作多情，她不是為你哭。”

沈卓，“自作多情的是你吧？”

顧良辰，“是不是還想再打一架？”

沈卓，“打就打，誰怕誰？”

“幹什麼？”

安然怒目看向兩個似乎都要爬起來再幹一架的男人，咆哮出聲，“還想打？沒死一個兩個的都不高興是不是？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成熟男人，居然像街頭混混一樣在醫院這種神聖的地方大打出手！沈卓，你是公職人員，形象都不要了是不是？你這麼做對得起沈院的一片苦心嗎？”

沈卓，“……”

忽然有種被小學班主任教育的感腳。

“還有你，顧良辰更過分！你身為顧氏總裁是想上熱搜嗎？你想沒想過你手下的那千萬員工以後會怎麼看你？中了毒還不消停，你就是這麼給辰辰做榜樣的？”

顧良辰，“……”

忽然有種被老母親訓斥的錯覺。

“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說得挺熱鬧的嗎？”

安然越說越氣，左邊床腿踹一腳，右邊床腿踹一腳，插著小腰繼續罵，“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們，那麼多年的聖賢書都念到哪兒去了？就著飯吃乾淨了嗎？在醫院裡當眾鬥毆打架，你們的修養呢，公德心呢？都被狗吃了麼……”

“哧……”

低低的一聲嗤笑，打斷了安然滔滔不絕慷慨激昂的訓話，她左右兩邊看了看，怒氣衝衝的問，“誰，誰在那笑呢？”

霍啟明慢條斯理喝了口水，修長手指指了指某個閉目養神的男人，“應該是良辰，那唇角還揚著呢。”

安然，“……”

撲過去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