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安然追問。

沈紅道，“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殺意。”

“殺意？”安然臉色突然一白，“你是說他要殺你？”

“朱利安是他們自己人，利用完了都能滅口，更何況我？”沈紅說著沒心沒肺的笑了笑，“哎呀我這不是還活著呢麼，趕緊把你這‘弔唁’的表情收一收。”

安然，“……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神經粗的快趕上房梁了。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你先把這股如臨大敵的勁頭往你家顧良辰身上放一放吧。茲事體大，咱們也不能因為那姓房的一番話就給人定罪。你回去迂迴的試探一下，我也給霍啟明打電話敲敲邊鼓，看看能不能旁敲側擊出點什麼。”

安然點了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我之前的號碼暫時不用了，你存好我的新號碼，之後我們就這個聯絡。”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了，沈紅將車子靠邊停下，“但是現在情況不明，為了以防萬一我就假裝是個追求你的男人，每次會先給你發一條求愛資訊，讓我知道你方不方便說話。”

沒想到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姑娘，細心起來也挺細緻，安然電頭，“好，我若給你回就代表我方便。”

安然在下一個路口下的車。

年關將至，風雪不斷，她頂風迎雪的在街頭站了好半晌，直到口袋裡的電話嗡嗡響起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凍得冰涼。

她低頭，從包裡拿出手機，是一條微信。

盯著螢幕看了幾秒，才屏息點開：錄音是真實的，沒有造假。

短短十個字，猶如一塊巨石突然落在了她的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錄音是真的，再加上沈紅的話，就算她再怎麼不願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幾分了。

深深吐出一口氣，抬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剛一上車顧良辰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抿唇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沒接，並且結束通話之後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若是現在接電話，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直接將質問的話說出口。

靠在椅背上閉目好一會兒，那股緊繃的神經才慢慢的冷靜舒緩下來，接著又有一股酸澀的疼痛從心底慢慢滲出來，就像被一把鈍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心臟。

每呼吸一口，都覺得疼痛無比。

直到計程車在公司大門口停下，她堵在胸口的那口鬱氣都沒能緩過來。

心事重重的回到辦公室，便看到桌面上的待閱檔案已經堆成了小山。

可是她心裡亂糟糟的，根本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想來想去，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內線，吩咐女秘書，“叫羅副總來一下，讓他順便給我帶杯咖啡。”

幾分鐘後，羅斌敲門進來，將手裡的黑咖放到她的面前，打趣道，“現在居然連泡咖啡這種事都安在我頭上了，陸總你這個大老闆也太能剝削我的剩餘勞動力了。”

安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味蔓延在舌尖，她笑了笑，“羅斌，這幾年我待你怎麼樣？”

羅斌，“……”

莫名感覺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