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下人,不停地擺手招呼道:“快快,過來將雙足,雙手纏上!”
“好好。”
劉大牛立即邁步趕了過來。
旁邊,一位身著布衣,剛剛簽了賣身契的年輕人,雙眼瞧著裹足,裹手的布條,甚是費解地問道:“幹活就幹活,為何要纏足纏手啊?”
領頭下人聽聞此言,便冷笑著回道:“你說為何?!那包下整座天閣樓的是豐州九路的小郡主,是青瑤門的杜魚兒,是驪山玉門宗的白靈……這些人是何等的尊貴啊?!人家嫌棄我們髒,自然要纏足纏腳才能入內侍奉啊。”
“在尊貴,不也是人嗎?”年輕人嘆息道:“若嫌我們髒,那為什麼還要用我們呢?!自己去搬運這些重物呀!”
“孩子,慢慢你就會知道,除了我們自己知曉自己是人以外……旁人是從沒有拿我們當過人的。”領頭工人一邊仔細地裹足,一邊輕聲回了一句。
對面,另外一位年長的下人,撇嘴嘆息道:“呵。也就是在我等面前耍尊貴罷了,在西涼……這些狗屁天驕,被古皇傳人壓得都不敢抬頭。什麼小郡主……還不是早晚有一天要嫁人……要被人騎在胯……!”
“住嘴!”
領頭下人立馬呵斥道:“此間都是修道之人,你的話若是被人聽見,那沒人能保住你的腦袋!心裡想想便好了,莫要多說,快快乾活!”
劉大牛站在眾人身旁,只默默勞作,卻並非插言。
不多時,四人裹足裹手,一刻也不敢用自己的血肉面板,碰觸那尊貴客人的貼身之物,只能姿勢彆扭的抬著無比珍貴的藥浴藥材,邁步走入了天閣樓主樓之中。
劉大牛面露憨傻之相,一邊走,一邊也在不停的掃視著四周。
……
“咣噹!”
天閣樓五層,小郡主氣勢洶洶地摔上門,磨著銀牙啐罵道:“我真想親手殺了那個傢伙!”
“呵,寧兒,你莫要與那連學堂都沒進過的粗人置氣了。”杜魚兒體態袖長,衣著清涼,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成熟誘人的氣質。
她款款落座,只輕抬玉手,運轉星源之力隔空倒茶:“癲道人乃是入六品已有兩百年的老怪物……他喜怒無常,且非常記仇,平日裡雖看似對尹九滿不在乎……但你若真殺了他,那這癲道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是的呀。”
白靈拿出一面銅鏡,一邊瞧著自己的絕世容顏,一邊很作的插言道:“我師尊說過,癲道人若發起瘋來……九黎大陸也沒幾個人能攔住他。我等與這種行事如山匪,未被教化的亡命之徒……犯不上以命相搏。”
什麼叫威懾?這就叫威懾!
飛仙門雖一代只有一個傳人,但其亙古不變的行事風格,卻能令九黎大陸一眾古宗門畏懼。
所以,這在亂世中,所謂的威名一定不是別人吹出來的,而是實打實地殺出來的。
有的時候啊,人就得癲點,瘋點才行。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那王八蛋竟……竟敢出言調戲我!!”
“我真想把他閹了。”
小郡主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氣憤到鼓起兩側粉腮,不停地輪著小拳頭。
杜魚兒瞧著她的表情,稍作沉吟後,突然開口道:“寧兒,你若是真咽不下心中這口惡氣,姐姐倒是有一計策……可一箭雙鵰。”
“什麼計策?!”
小郡主一聽這話,便徹底來勁了,她雙眸明亮,眼巴巴地問道:“姐姐,快說!”
“呵,說來倒也簡單。”
杜魚兒輕抿了一口茶水,俏臉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淡然道:“刑山開府,古皇傳人必現,而尹九在我等手裡……這自然可以利用一番。”
“如何利用?”小郡主智力堪憂,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坐在右側的白靈兒,聽到杜師姐的話後,就瞬間明悟了:“姐姐當真是冰雪聰明,此計甚妙啊!”
“你們快說啊,到底是什麼意思?非要急死我才罷休嗎?”小郡主急得躥了起來。
杜魚兒看著天真的小郡主,慢悠悠地回道:“你我三姐妹,明面上只有六位護道人,但實則暗中還有兩人。這八位五品娘娘,若一同聯手,便定能暗中操控尹九心神,令其在刑山開府後,挑釁那古皇傳人。”
“古皇傳人戰勝西涼後,奪了司徒業的界空石。這說明……他已經陷入天道差事之中,不可離開九黎大陸。那麼刑山開府後,他必然會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