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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六章 仙瀾宗的懲處,西涼城的業府

巍山,仙瀾宗。

楊剛烈單槍匹馬,在這仙宗門前足足跪了整整三日,一動未動,水米未進。

他身上披著鎏金重甲,肉身又乃是五品初階體魄,這一身的分量,竟將仙瀾宗門前的青石板壓碎,雙膝之下也湧現兩個淺坑,身旁的囚龍棍更是插入地面半米深。

不過,他的這份卑微與誠意並沒有打動仙瀾宗,更沒有令那無塵宗主召見他。

這三日來,每天都有相熟的仙宗高品來勸說他,但楊剛烈卻並未知難而退,只依舊執拗地跪在山門前,似乎想等一個奇蹟的發生。

“轟,轟隆隆……!”

今日起大風,天空烏雲密佈,醞釀許久後,便降下大雨。

雨水如簾珠一般砸落在地,蕩起陣陣水霧。

仙瀾宗的宗門內,有不少弟子都在練功殿裡向外凝望,卻只見到水霧朦朧,掩蓋了那一身金甲的光輝。

大傢俬下里也有議論,且都非常羨慕龍玉清那廢物。這廝不但娶了潮龍城內有名的美人,而且還得到了這樣一位文武雙全的岳父扶持。

踏馬的,這花匠上輩子是拯救銀河系了嗎?當真是幸運至極啊!

這群在宗門內苦修的小道士,相比而下,大多都是天賦平庸之輩,出身也不高,所以他們是打心眼裡渴望自己能有一條大腿抱一抱。但很可惜,天道無情,這凡人羨慕的仙山宗門之中,有的只是非常殘酷的競爭。

暴雨傾盆,楊剛烈抬起僵硬的右臂,使勁擦了擦臉頰上的雨水。

視線略有些朦朧間,一位身著白衣,手持青傘的老者邁步走了出來。

他緩緩來到楊剛烈的身旁,為他舉傘遮雨。

楊剛烈微微抬頭,見到來人正是仙瀾宗的荀仙師。他目光有些執拗,聲音沙啞地問:“無塵宗主,願意見我了?”

荀仙師瞧著他,目光平淡道:“楊將軍,你還是回去吧。”

楊剛烈略微怔了怔,輕道:“三日不行,就再三日。”

“你應允那四城城主,說自己會在三日內返回。可這三日已過,你覺得那四人在有仙宗命令在身的情況下,還會多給你三日的時間嗎?”

楊剛烈跪在暴雨中沉默。

“回去吧,你再跪三十日,又有何用?”荀仙師不再委婉,而是相對直白地提醒了一句:“你楊大將軍跪在我宗門前整整三日一事,此刻已經在仙瀾五城範圍內傳得沸沸揚揚了。世人都知曉你大將軍情深義重,為幼主不惜打碎一身傲骨,忠名也必將流傳百世。這還不夠嗎?”

楊剛烈聞言愣了一下,只目光陰鬱地瞧著他,沒有作聲。

“夠了。”荀仙師微微彎下腰,臉對臉地瞧著他回道:“我宗主乃是六品至高,已觸控仙道之人,他又怎會與你一同擺弄這黎民人間的小小權術之事?他老人家是不會來的,能給你的就是宗門前這一片跪地的舞臺。”

雨水飄落,楊剛烈蒼老的臉頰迷濛在水霧之中,似要說話,似又發不出聲音。

“刑山開府,這潮龍城乃是萬眾矚目之地。若求安穩,便要換人不換旗。”荀仙師聲音極輕地扔下一句:“他不聽話,得死;你聽話,而後你楊家便掌權吧。”

“此事不能更改了?”楊剛烈聽懂了,再次伸手擦著臉上的雨水,蒼老的眼眸有些閃躲地詢問。

“呵呵,你想改嗎?”荀仙師反問。

楊剛烈聞言沉默半晌,才微微抱拳道:“老夫聽懂了,感謝仙師提點。”

“只不過……他要怎麼死?”

“這些年來,龍玉清只知養花弄草,揮霍無度,卻又懶政,重稅,打著我仙宗的旗號,壓榨黎民百姓,無止境地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壞事做盡。好事都讓他佔盡了,而惡名是我宗門的。”

“此子應下罪己詔,自刎歸天吧。”

荀仙師站在暴雨中,宛若正義化身似的輕聲念道。

他的言語雖然平淡和氣,但卻充斥著一股不容辯駁,不容商議的味道。

對於潮龍城的黎民人間而言,他此刻說的話就是聖旨。而你聽聖旨,那就可以掌權;若不聽,那他先前也說過了——得死。

“吱……吱嘎……!”

甲冑泛起酸牙的摩擦聲,楊剛烈自暴雨中緩緩起身,輕道:“謹遵仙宗法令。”

“不送了,楊大將軍。”

荀仙師微微點頭。

他目送楊剛烈下山之後,便轉身就向問道宮走去。

這裡的弟子說,無塵宗主前幾日就去西涼訪友了,但實際上那都只是推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