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交流中,大多都是對楚燼這個人的調侃,這也側面證明了,眼前的這群天驕,其實並不是很團結。這更像是一種小圈子的聚會,表面上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實則鉤心鬥角,各有算計。
大帝機緣的最終歸屬,肯定不是靠商量出來的,那是得真搶真殺的。而這群聚在一塊的年輕人,也都視彼此為對手。
不遠處,身為東道主的司徒業,體態端莊地坐在主位上,情商頗高地回道:“楚燼兄,前日已經來過了。只不過,他的機緣被外鄉人搶奪,此刻確實沒有心情與我等一聚,只想找到那外鄉人,與其公平一戰,奪回自己的機緣。”
“公平一戰?這九黎大陸,真的有這四個字嗎?!哈哈,莫不是強行挽回尊嚴之舉?”一位世家子弟,言語刻薄地評價了一句。
“楚兄為人剛正,我相信他,是真的想與那外鄉人公平一戰的。”司徒業輕聲回應了一句,便笑道:“只不過,楚兄最近時運不濟,我西涼城恰逢此時召開天驕盛會,如此眾多的英才匯聚於此,若那身負氣運的外鄉人真的出現了,恐怕……他也很難搶得到。”
“聽聞那外鄉人,是古皇傳人,身負人間氣運?”
“無錯,我父已與仙瀾宗的無塵前輩有過書信來往。他老人家也承認了那外鄉人,確有氣運加身一事。”
“區區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窮小子,竟真的身負人間氣運?哎,古皇他老人家……著實是眼光不怎麼樣啊!”一位年紀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撇嘴評價了一句。
他名為周鶴, 乃是三海道場的親傳道子。
“呵,何必以古皇相稱?在我九黎大陸,只有大帝,可鎮人間,古皇只是大帝大道的磨刀石罷了。”廖庭皺眉回了一句。
在九黎大陸的傳說中,九黎大帝未得神明位之前,曾與一位那時也未得道的古皇交戰,雖也重創對方,但自己卻被斬去其頭顱。
此一戰,被稱之為逐鹿的神禁之戰。據傳說,那一戰過後,那位並未得道的古皇與九黎大帝,竟過了三十年後,同時悟道成為準神。
人間只有一神存,二人本應該再次發生一場證道的神戰,可不知為何,那古皇卻突然登天離去,似入屋脊,征伐不祥。
他登天之日,九黎大帝便感自己喪失了最重要的對手,徹底沒了證道的資格,所以大怒之下,一劍斬天道,卻無意中徹底破這片大陸的天道禁錮,並奪得大道神位,開啟了真正的帝路。
所以,九黎大陸是天生仇視古皇傳人的,也稱古皇為入侵者。而現在任也被傳成是古皇傳人,且還要與這群九黎大陸的本土天才爭鋒,那自然是在人家這裡不受待見的。而這種局面隱隱也有一股宿命的味道。
“業兄,我覺得你所言屬實。若是那古皇傳人真的現身在此,呵呵,這楚兄怕是沒有機會出手嘍!”
“我九黎大陸,天驕無數 ,怎會讓一個外人名揚天下?!我看吶,不如在天驕盛會開啟後,我等用十日時間遊歷天下,一同尋找那古皇傳人,將其斬殺在刑山前,祭奠大帝道韻,再分食他的人間氣運,令這古皇傳人,永跪帝墳。”
“吳兄此言,令人熱血沸騰,當真秒極啊!帝墳開啟,斬古皇傳人,這必然是名揚無數秘境的壯舉啊!”
“我願同去!”
“十日時間尚可。若是我們碰到其餘世家散修,也可順路與其一戰,奪得血引,獲得進入帝墳的資格。這樣一來,我等好友,也不必神通相向,分出個你我高低了。哈哈,不用傷和氣嘛!”
“我等若是一同出手,那古皇傳人聽聞,還不要嚇尿了褲子啊?!放眼九黎大陸,哪個年輕一輩,能敢言與我等對抗?”
“甚好甚好。若誰先找到那古皇傳人,且莫要藏私啊。大家將其斬殺後,也可令掌握此訊息的好友,多分半壺人間氣運。”
“我聽聞他只是一位三品之人。”
“什麼?三品,那還不是抬手便能按死的螻蟻?!”
“……!”
眾人聊到任也的話題上之後,全都目露興奮之色,且心裡也對這個外鄉人充滿了渴望。
那可是人間氣運啊,是唯一能對抗天道之力的存在。這若是讓自己奪得了,那不論是世家,宗門,抑或者是王朝,在更多的氣運影響下,則必然會更加繁榮昌盛,福澤後世不在話下,而自己也會成為九黎大陸最特殊的存在。
只不過,就在大家熱情討論之時,一位身著布衣,且一直都沒開口說話的年輕人,只提著自己的酒壺,在則天亭內的石階上緩緩站起身。
他拔開酒壺嘴上略有些腐爛的木塞子,仰面飲了一口,笑道:“個個自詡蓋世天驕,名滿一地,實則卻要抱團取暖,相互恭維,無恥下流的以多欺少,只為斬殺一位連面都沒露過的外地人。”
“哈哈,此天驕又與街頭仗勢欺人的地痞流氓有何區別?!”
“爾等繼續坐在這則天湖旁指點江山,而我則是尋一處乾淨之地飲酒吧。”
他身穿布衣,頭戴斗笠,左手提劍,左手拎著酒壺,邁步便向則天湖外走去。
眾人一陣懵逼,廖庭率先發言:“尹兄,你此話是否過於狂妄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