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偉有些時候還是很果斷的,比如說跑路的時候。他說走就走,而且絲毫不停留。他走了之後這房間裡面只剩下我跟表哥。
表哥睡得像一頭死豬。我真的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睡著睡著就真的死掉了,或者忽然就消失了。
在這個小房間裡面我感覺到有點煩,想去找夏小心說說話,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心中的一些想法跟她也沒辦法說。更加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倒是風火雲忽然讓我感到更加親切一點,只是我不去找夏小心找她幹什麼呢?
而至於去找空道八,說實話根沒辦法找。不過我還是獨自走出了這個小房間。
也許現在該是回家的時候了。回了家的話,或許我就不會這麼煩了。家裡有什麼好呢?至少情感方面應該是真的吧?
獨自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從來沒有像現在感覺這麼孤單過。這些人跟我都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不過他們的結局似乎已經完全註定了。他們就像是電影裡面沒有臺詞連正臉都不露的跑龍套的,只是為了在鏡頭面前走一個過場充一下場面而已。
或者說他們本身就只是背景。
還能看到那幾棟被黑蛇破壞的高樓。
我忽然想到了A市這個奇怪的名稱。我們這裡就是A市,是一個小城市,人口並不多。當然我說的只是這個世界裡面的這個A市。實際上那個A市有多大呢?也許也差不多大吧。
從周小建他們的嘴裡我知道A市似乎發生過“大瘟疫”,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死了。在血霧中我還看到了那麼多臉,而且把矛頭都指向了我,說是我害死了他們。
我不確定這一點。或許A市的毀滅真的跟我和司徒無功有關?而且濛濛還是A市裡面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看來A市這個小地方里面,曾經發生過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才對。只是不知道在這些大事裡面,曾經的我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
我的冷漠與薄情到底是天生的呢,還是在這個會收割的世界慢慢培養起來的呢?
這些看起來全都在一團迷霧裡面。如果守護狗在這裡的話,也許他會告訴我更多事情吧。想來他應該知道我的過往的。只是他並沒有說明。到底是什麼令他跟司徒無功和劉天心一樣,都不願意告訴我有關於我的過往呢?
也許是因為曾經的我真的是一個罪人?犯了非常嚴重的罪行?而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司徒無功和守護狗劉天心他們對於我的態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相反,有的時候他們甚至看起來相當友善。
所以在潛意識裡面,我不禁又懷疑這個世界的收割並不僅僅只是針對濛濛的陷阱,還有一層就是針對於我的。他們並不想我真正的死去,但是也不會讓我好過。
難道他們是在定向地培養我?把我培養成另一種人格的人?
他們要把我培養的方向是哪一方面呢?
上一輪收割並沒有出現那條大白蛇,而現在它出現了,而且如此強勢;上一輪收割守護狗只是一條狗,而現在它強勢地出擊,變成了僅次於大白蛇的存在;上一輪的夏小心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而現在她變成了各方的首要目標。
上一輪的收割濛濛在最後把我送回了“以前”,但是現在我發現這種“以前”根本完全就是新的劇本;上一輪的收割張志偉和空道八隻是我大學的同學,而現在他們過早地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更加重要的是劉天心和左手美女完全知道我擁有著上一輪的記憶,他們也完全不在意這一點。
所以他們的目標依然是我。
而且劉天心所透露的訊息永遠都是非常片面的,他從來不會往深裡面說。
他們盡力地避免著什麼。也許他們避免的就是那場所謂的“大瘟疫”?
但是他們這樣針對我,又是要我做什麼呢?把我變成一個真正冷酷無情的人,又有什麼作用呢?
我有些茫然。
而在這種茫然中,我遇到了一個令我有些害怕的人。他挑著兩筐西瓜往我走來。我發現他的時候差點還撞到了他的身上。
一個草帽,一副墨鏡。我大吃一驚,趕緊停下了腳步。
“賣西瓜嘍!”
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西瓜男的左手明顯比右手更黑一些。
我退後了兩步,警惕地看著他。
就是他差點害死了我和夏小心。想不到白蛇都殺不死他,他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現在白蛇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冒出來滅了他?而劉天心和左小美當然指望不上,他們現在都已經逃跑了。
他挑著西瓜微笑地看著我,問:“要不要買個西瓜?”
西瓜你個頭啊!看到他的大西瓜我就不免想到那些爆炸的老頭子們。現在他倒好了,竟然再次冒了出來,而且看樣子果然是衝著我來的。
我想轉身跑掉,只不過他忽然問:“要不去喝一杯?”
難道他果然對我並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