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我指著照片問他。
老妖怪正在泡茶。那茶杯內壁上面都有黃色的茶垢。他慢條斯理地放進了茶葉,然後提起擺放在棺材旁邊的開水瓶,倒上了開水,一股熱汽升騰而起,蓋上了壺蓋,這才開口說道:“自然是老爺。”
說實話我還是很好奇他怎麼稱呼羅澤為“老爺”,因為現代社會一般都不會有這種稱呼的。這老妖怪到底是什麼身份?難道是羅澤的家奴?只是在現代社會里面,還有家奴嗎?
“旁邊那個。”
“自然是張良。”
我震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來。現在我都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了。以前有人告訴過我,真正的我其實是現在這個模樣,而前司徒無功跟我互換了模樣但是現在這個老妖怪卻說真正的我應該長那個模樣。
而現在我的模樣其實只是司徒無功的樣子。
不管怎麼說,其實他們當中都有一個說的是假話。至於誰是真誰是假,我又怎麼能猜得透。也許答案只能由羅澤告訴我了。只是他現在在哪裡呢?
我邁著步子想看看他這個家到底是什麼模樣。牆是老牆有兩個臥室,一個正開著門,裡面擺著一副棺材,旁邊還豎著一個架子,架子上掛著吊瓶而另一個臥室的門卻是關著的。我轉頭看了一眼老妖怪,他並沒有阻止我的意思,所以我推開了那扇門,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是空的。
另一邊卻是廚房和衛生間,廚房看樣子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生過火了,連鍋都生了鏽而且櫥櫃上面還有蜘蛛網。我不禁感到有一些震驚。
他到底是怎麼過生活的?
然後我轉身,再進去那個擺著棺材的臥室裡面檢視,在棺材的後面放著一些吊瓶,有些是滿的,有些只是空瓶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藥。
轉身走出來。他已經倒好了兩杯茶,淡淡地說道:“嚴格來說,其實我只是一個死人而已。”
看得出來,這裡完全就像是一個死人住的房子而已。
“早在剛剛得到這具身體的前幾年,我還可以消化一些食物,只是後來就不行了,只能透過靜脈注射才能維持下去。而這幾年,身體是越來越差,要不是為了維持下去,等著老爺回來,我真的就想躺在棺材裡面永遠也不出來。所以沒事我就出去走走,活動活動,好讓我這具身體能有一些活力。”
“這是別人的身體?”我問他。
“……是的。”
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事。只是想來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我可以想象到,其實他原本只是一個鬼魂,或許在做鬼的時候,他就跟在羅澤的身邊。
“不知道這茶好不好,你嚐嚐?”
我坐下,端起小喝一口,非常苦,不過看他的表情,卻只像是在喝白開水一般。
我說不出話來。只想等著他說話。
他轉頭看看外面,外面再次傳來了吵鬧聲,而且警車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眾多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看來警察果然不是吃屎的,他們竟然能找到我。
“你到底是誰呢?”他淡淡地問。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個沒有過去的傢伙而已。司徒無功和羅澤都已經離開了。哪怕以前就是知道,也只不過是別人告訴我的身份而已。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要我復活回來到底為了什麼事。
完全沒有頭緒。而現在又要面對著外面那些人的迫害,還有警察的抓捕。
他們抓住我之後會做什麼?或許會馬上殺掉我,然後讓我再次成為一個展品又或者會把我關起來,然後做研究?
事實上,他們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老妖怪的底細,要不然他早就被抓起來被研究了。
而現在,他竟然把我帶進了這裡。他也不怕惹上麻煩?把警察引過來,他也跑不掉的。
而他潛伏了這麼久,自然不想被警察和一些搞研究的人抓住。看來我還是擔心過頭了。他顯然有辦法的。
老妖怪的神情非常鎮定。這麼鎮定的神情,讓我更加確信他果然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