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
一望無際的落日原,逐漸枯黃的野草地上滿是屍體,禿鷲在蔚藍的高空盤旋,等待著鮮卑人計程車兵離去後,便可大快朵頤地享用美食。
夕陽西下,天邊紅彤彤的晚霞映照著大地的血紅。鮮卑騎兵正對著漢軍士兵的屍體進行著補刀,防止有人裝死矇混過關。
“大單于,不追擊嗎?南逃的漢軍殘兵已經沒有戰鬥力了。”東部鮮卑大人慕容風對鮮卑單于檀石槐小心翼翼地問道。
檀石槐微微搖頭,淡淡回答:“南方是漢庭腹地,我們苦戰數月,不宜孤軍深入,以免被圍。”
自少年起,檀石槐就久經沙場,一統鮮卑,東擊烏桓、扶余,南侵漢庭、南匈奴,西逐烏孫、北匈奴,北抗丁零、堅昆,大小戰役無數。
十年前,寇漢,漢桓帝乞求和親,檀石槐斷然拒絕,絲毫不將南方的龐大帝國放在眼裡。
一年前,再度寇漢,讓現如今的漢庭皇帝劉宏忍無可忍。
在猶豫了一年後,湊足了軍費的劉宏,兵發三路意圖一勞永逸,徹底消滅鮮卑。
卻不料,檀石槐三路並進,漢軍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少量殘兵南逃。
從夏日時,戰事便開始了,如今已然是秋去冬來。
在遠方,一隻數百人規模的漢兵正在倉皇向南行進。
數萬大漢鐵騎,如今卻幾乎全軍覆沒,他們已經意料到了自己的下場。
皇帝不會饒恕他們,百姓也會瞧不起他們,認為他們只是一隻打敗仗的,浪費錢財的部隊。
“雖然我們戰敗了,但這個訊息必須稟報朝廷。”消沉的情緒在士兵中蔓延,誰也不願意去接這個快馬加鞭回幷州稟報這個慘敗的訊息的任務。
沉默許久後,一個斷了手臂,渾身是血的中年漢子咬咬牙,說道:“我去!”
戰友們慚愧地低下頭,為他送上祝福的話,但終究沒人站出來幫助他。
由於南逃時,馬匹大多數都被鮮卑繳獲,這隻殘兵的馬匹今生十幾匹了。
“呼~”
“駕~”
大力撥出一口氣,斷臂士兵臉上帶著笑容,駕駛著馬匹向著南方急行。
“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斷臂士兵鄭重地向著戰友們承諾。
“包在你身上?你能行嗎?”幷州刺史看著眼前的文士,有些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今日早晨,有一個騎士自稱是落日原的敗軍,連夜縱馬回來稟報軍情。
前線三路漢軍主力,幾乎全軍覆沒!
嘶~
當時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幷州刺史先是不敢置信,隨後便緊急召見自己的別駕,向他討教這事應該如何向皇帝上報才能對自己有利。
畢竟,征討鮮卑的戰役,幷州刺史部也是要出力的。如今,前線兵敗,責任自然也有一部分會分攤到幷州的身上。
隨後,幷州別駕在稟告的文案裡揮揮灑灑地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