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慕清心裡突然懂了杜牧當年為何夜遊秦淮時會寫出,“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這樣觸景感懷之詩了。
她指了指坐在船頭的那位歌女,對著尊墨君問道,今日氣氛格外輕鬆,古慕清時不時的也拿尊墨君打趣,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夫君,說實話你是喜歡這樣的還是喜歡剛才跳舞那樣的女子。”
尊墨君義正言辭的對古慕清說道,“夫人不要再問本王這樣無趣的問題了,本王的心中只有你。”
古慕清聳了聳肩,只覺得尊墨君這個人毫無情趣,不識逗趣。
她倒是很喜歡這個歌女的聲音,這種婉轉的聲音唱出這古色古香的詩詞來是她在現代聽多少場演唱會都感受不到的,她興奮的站起來,對著穿上的歌女連連揮手。
“唱的真好!唱的真好!”說著她一把搶過身旁護衛手中的玫瑰花,向河中的歌女丟了過去。
歌女也被古慕清的動作吸引了過來,小舟滑向她桌子的方向。
歌女微微點頭,莞爾一笑,瞬間百媚叢生。
古慕清拍拍自己的胸口,多虧自己是個女人,如若今夜自己真是個男兒身,那定被這歌女迷得七葷八素,甘願為她獻上一切。只為博她一笑。
……
熙雯坐在精緻裝扮的閨房中,悄然流淚。
她聽著樓下的歌舞昇平,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出場了。
想起今日早晨發生的一切,自己賣藝賣唱,被閣中媽媽苛刻所剩無幾的錢財,幾年來默默的攢著,終於在百日之前為自己贖了身,沒想到,閣中的雜役們在這百天裡從未停止的跟蹤著自己,今早她在早市買包子時,被人用麻袋擄走,再睜眼已被鎖在了這裡。
嘭!玻璃碎片掉落一地,滿地的殘骸,原本也請改放在桌上的花瓶的地方也是空著的。閣內的媽媽聞聲前來,用鑰匙開啟了鎖在熙雯閨房外的鐵鎖。
“又在鬧什麼?”媽媽看著一地的殘骸,走上前去給了熙雯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這一套瓷壺要多少銀兩,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丫頭,回來我凝心閣就讓你當頭牌有什麼不好?日日都有達官貴人大家公子捧著銀兩好物來巴結你。”
熙雯默默的流著淚,不言語一句。
“你在外面也是逍遙快活了一百天了,我這都算給你自由了,外面有什麼好的?你回來乖乖的給我當頭牌,找個好的王爺跟了,到時候你給我的那點子贖身錢,媽媽就給你當嫁妝了,別說我對你不好。”閣中的媽媽點著熙雯的肩膀,字字如針的說。
凝心閣像往常一樣的人滿為患,空氣中摻雜了滿是慾望的味道的,凝心閣頭牌女子的傾國傾城早已傳遍四方,各方來客絡繹不絕,大家都在期待今日的到來,各位王府公候,富甲鹽商都帶著大把的錢物,想要奪得熙雯的青睞。
古慕清在樓下的桌子上,喝著杯中的小酒,全然不知自己與樓上雍容的女子有如此不同的處境。
熙雯擦乾了臉上的淚,走到屋內黃銅鏡前,拿起手中的胭脂,仔細的補著剛才眼淚流下拭去的妝容。